应江书晚的要求,去跟踪宋常在。她回来禀报说,李贵人尸体拖出去的时候,宋常在远远跟了一路,她还在角楼下烧了一夜的纸。
江书晚此刻这般一说,李贵人在拖车上那副恐怖的情状又浮现在了宋常在的眼前。她呀地尖叫了一声,眉头紧皱,怒道:
“人死如灯灭,妹妹你不要危言耸听!”
江书晚缩了缩肩膀,委屈极了,
“红绡,天色不早了,咱们快些回去吧。我突然有些冷……怎么好像起风了……”
红绡上前搀扶住,低声道:
“主子,没起风啊?哦,今日是李贵人七七。”
江书晚突然佯装发火,在红绡身上重重拍了一下,
“你个死丫头,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提前说。早知道,就算在屋子里热死闷死,我也不会出门了。快走,走!”
说着也不跟宋常在打招呼,拔腿就跑。
宋常在站在浮碧亭外的三岔路口,望着江书晚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也感觉后背发凉,阴风阵阵。
初雪紧紧捏着那篮子挡在胸前,肩膀缩成了一团。
“主子……刚才看到的影子……该不会是……是……那个吧?”
“闭嘴!”
宋常在只觉全身汗毛倒立,她这些日子夜夜做噩梦,梦见李贵人没手没脚飘在空中,七窍流血像是在找什么?找什么?
她挺了挺腰杆强壮镇定,声音却抖成了筛子,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她就算成了……那个……也不该来……找我!”
话还没说完,已经脚不点地的冲着景仁宫跑去。
次日请安,宋常在告假,初雪来报,说她昨日半夜起了高烧,到天亮时分才睡着。
皇后娘娘问明了缘由,气得直拍凤椅。
“荒谬!子曰不怪力乱神!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子虚乌有的事情,莫要再胡说八道。”
宁妃也哼了一声,拿着帕子擦了一头热汗,翻着白眼阴阳怪气道:
“景仁宫佛气那么重,她有什么好怕的。珍妃日日吃斋念佛,佛光普照,什么牛鬼蛇神都靠近不了景仁宫!”
吉嫔打着扇子,哈着气嘻嘻道:
“这个,话也不能这么说。珍妃那是亏心事做多了,自求多福还来不及。这个,哪里有心思求菩萨保佑宋常在呀!”
宁妃道:
“你这话说得在理。呵呵!要怕也是皇贵妃怕!”
“这个,宁妃姐姐不知道,这鬼呀也怕戾气重的。延禧宫她不敢去,只能吓吓小虾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唱着双簧。
江书晚突然觉得,少了李贵人和柳贵人,这请安成了宁妃和吉嫔二人独角戏,瞧着也怪乏味的。
正想着,小仙女惠嫔突然说话了,
“皇后娘娘,嫔妾这里有一卷金刚经,不如让众姐妹拿去抄录一番?”
金刚经素来用于驱鬼镇鬼,惠嫔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都微微有变。
皇后却是面色一沉,拍了拍凤椅,怒道:
“她们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什么鬼啊怪的,再有人胡言乱语,小心本宫罚你们去内廷司扫地牢!”
众人唬了一跳,纷纷闭嘴。
宁妃讪讪的道:
“皇后娘娘,臣妾们这一个多月老实本分的,您别老是罚啊罚的。要罚也是罚延禧宫的那位。”
吉嫔马上接话,
“这个,就是!往日里,皇上还会去看看淑妃姐姐,如今却是连重华宫都不去了。皇上这样,可叫嫔妾们怎么活啊?”
皇后面有愠色,皇上本就禁欲寡欢,这后宫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皇上每每借着由头能避就避。好在,皇上对自己还留有几分薄面,每月初一十五都不曾落下。可这一个多月,皇上连她这里也不来了。
“好了,本宫会提醒皇上的。皇贵妃诞下皇子,功在社稷。你们没什么事情,就帮衬着照顾照顾四皇子,皇上自会感念你们的。”
众人闻言,讪讪地跪安出了永和宫。
一出宫门,赵常在就扒拉着惠嫔道:
“好姐姐,你那金刚经赏妹妹抄一抄可好?”
惠嫔咪了一眼,吹了一口仙气,轻飘飘地转身,
“那就来吧。”
赵常在很狗腿地跟着走了。
江书晚和红绡才走出一丈远,留月就笑盈盈地上前,冲着江书晚很是客气地行了一礼,道:
“江小主,皇贵妃娘娘有请。”
江书晚和红绡暗中对视一眼,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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