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地送走韩尚食，回来问厨房，“韩尚食到底是宫里女官，还是个开酒楼的奸商？”
大家笑了起来：“她自己常说她是奸商，其实人很好。”
“宫里各样东西都是有数量限制的，如果可以随便废弃，那贪污浪费就管不住了。尚食局把剩余的菜挂牌售卖，一来宫人们饿了想多吃点饭，就不用忧愁开不了小灶的事，二来也减少了浪费，”蔡司膳给晴翠解释道，“不光各宫用料要登记，这售卖的菜怎么做的、用了什么料、料从哪里来的、做成菜卖了多少钱，都要记录清楚，每到季末这部分收入要连着账本一起交给陛下。不过陛下一般只留下账本，查完帐后钱又赏还给尚食局，这时候韩尚食就会拿着这些钱买点好食材，大家做了一起吃顿饭。”
晴翠大开眼界：“还能这么干啊？不过每个季末能一起聚餐也挺好的。”
乔红案点头笑道：“是呀，有时候买了食材钱还没用完，韩尚食就会把这笔钱存起来，算作大家共有的，尚食局谁有个急事难事，大家也不用临时凑钱，就先用这部分，不够才会再凑。用了钱的人，有能力还的，事情过去了再还到公账上，没能力还的也就不要了。”
晴翠称赞道：“韩尚食可真会办事！嬷嬷，咱们商量商量也这么办！”
秦嬷嬷长叹一口气。
晴翠有些不解：“嬷嬷，你叹什么气啊？”
秦嬷嬷说：“心眼挺好使，脑子不好使。你办事之前倒是想想身份问题啊！”
晴翠有些不高兴：“嬷嬷，这种事情我们要讲人性，不要总是讲规矩啊身份啊什么的。”
靳司膳笑道：“娘子误会秦少使了。尚食局里不管职位高低都是同事，所以有急事需要大家一起凑钱。可娘子是主子啊！你听到你底下人有难处，不都是直接给钱的吗？何大姐孩子病了，娘子一把就抓过去五个银元宝，还需要什么凑钱应急呀？”
“哦……是这么个事啊。对啊，你们有难处可以直接来找我啊！”晴翠嘿嘿傻笑，“我把这茬给忘了。”说着又纳闷：“诶，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靳司膳说：“娘子中秋时候也赏了我们呀！我们和园林上人那时候还不算在娘子名下，只是在玉露殿厨房做饭，平日里也碰不着。可过个节娘子还想着我们，跟自己名下的赏了一样的钱，大家都在心里记着呢！这回好了，娘子晋升大喜，我们也跟着沾光，正式落在娘子名下了。”
晴翠说：“那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尚食局来送饭了？”
“娘子，娘子！”梅香飞快跑来，“快去前头吧，齐尚宫和司簿处以及飞织令过来了。”
“她们来干什么？”
梅香很是开心：“当然是来送冬天的衣服啦！”
“哎？”晴翠有些茫然，“昨天不是刚送了吗？”
梅香笑道：“昨天送的是娘子的，今天送的是我们的。不过娘子也得过去一趟，她们都在寿仙殿等着呢，说得见娘子一面。”
秦嬷嬷连忙叫上春花秋月和其余三香，陪晴翠一道过去。
只见寿仙殿大厅堆得满满当当，外头院子站得满满当当，齐尚宫带着司簿娘子和飞织令正在大厅等着，见晴翠来了，俱是满面堆笑请安：“娘子万福！”
“齐尚宫好，飞织令好，司簿娘子好，叫我来做什么？”
齐尚宫带头弯了弯腰，笑容满面：“恭喜娘子晋升才人。”
晴翠笑道：“别别别，别这么多礼。你要有什么事费的时间长呢，咱们就坐下慢慢说。荷香，菊香，给三位娘子奉茶。三位坐。”
三人都道：“奉旨办差，不敢懈怠。”
齐尚宫先开口：“下官与司簿娘子今日奉旨来给娘子补足使唤人手，飞织令来送宫人衣服。”说着微微侧头，示意司簿娘子上前。
晴翠看了看门外：“都是来找我的？”
司簿娘子笑着答道：“是，按制才人当有礼仪嬷嬷一位，少使两位，导引侍女两个，贴身宫女六个，二等宫女十个，粗使仆妇三十个，女使共五十一人。又有内管事一位，副管事一位，精细太监二十个，粗使太监三十个，男仆共五十二人。因此要补给娘子少使一位，贴身宫女两个，二等宫女十个，粗使仆妇十人。内侍副管事一位，精细太监十个，粗使太监十五个。”
晴翠听得脑袋发蒙，只会点头：“哦，好的。”
司簿娘子略略转头：“你们上来见过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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