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知道衡阳王有多惹陛下厌恶,我做什么讨这个嫌?”
陈嬷嬷将陈玉芝夫妇的理由给她说了,又劝道:“奴婢也觉得老爷夫人考虑得有道理。若不是赶上这个事,四小姐再有才情,再会理家,也做不上郡王正妃。那位如今算是把太后和惠太妃都得罪透了,柳家没什么能人了且先不提,崔家可是蒸蒸日上啊!”
陈昭容心里一动,又说:“崔家女人入宫,可没少往昭阳宫去。”
陈嬷嬷笑道:“崔家做事得体罢了,娘娘不也为了渤海夫人不去请安而生气吗?可见大家心里想的都是一样的。崔家和姻亲家子弟在昭阳宫当差的好几个,谁都得为儿孙打算。”
陈昭容冷哼:“所以他们越绑越深。”
陈嬷嬷极力劝解:“正因如此,我们才不能落在后面。那位连个家人都没有,侍卫们过两年外放出去,与后宫还能有什么牵扯?她连人家的面都不能再见了。但婚姻可是两姓之好,怎么殷勤走动都不为过。”
陈昭容撇嘴:“我看他们热络得很!陛下不但不犯疑忌,还给了个詹事府,一帮外男堂而皇之见咱们贵姬娘娘!”
陈嬷嬷只好说:“那咱们就更不能松懈了。四小姐已经行过及笄礼,可京中和她年岁相仿的女孩却多得很,找个合适的婆家不是那么容易。若要往低了找,也实在委屈了娘娘的亲妹妹。还不如做个郡王妃体面风光。”
陈嬷嬷压低了声音说:“如今啊,是太后看得上的人家,不愿意要衡阳王,愿意嫁入衡阳王府的那些人家,太后又嫌门楣太低。太后也是骑虎难下,娘娘这时候举荐四小姐,太后也就顺坡下驴了。太后太妃心疼衡阳王,肯定要好生办这婚事,婚前婚后,岂有不抬举四小姐的道理?”
陈昭容想了想,又问:“我听说太后向陛下抱怨,说三品穷京官都不肯把女儿嫁给衡阳王,那是谁家?科举出来的?”
陈嬷嬷说:“就是崔家!李奇夫人娘家那一支里头的,那也不是寻常的三品官啊!他家还有个伯爵呢!”
陈昭容放心了:“既不是泥腿子不要的,咱们也就不丢脸。”次日便是腊八,陈昭容收拾了一下,便来向太后请安。
太后也是没辙了,皇帝可以选民女充容后宫,堂堂王爷总不能不挑门第。选个民女做王妃,世家女子一概不认识,大族规矩也不懂,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陈昭容的妹妹去年太后也见过,从容大方,进退守节,太后对她印象很好。若是衡阳王没出事,还可因陈乐安庶出的身份再考虑考虑,如今也顾不上挑三拣四了,衡阳王已经十九岁了,再拖下去更没人要他了。
汝南陈氏是世家望族,愿意嫁女儿给衡阳王,也算把面子缝补了一下,至于里子,破了就破了吧。
太后吸取教训,也不敢再拖延了,夜长梦多,万一陈家也反悔了,这乐子就更大了。
反正过了腊八就是年,太后第二天便下旨,宣召包括渤海夫人在内的崔李王卢等几家诰命,要她们带女儿进宫来热闹热闹。
各家忐忑不安,进宫时见久未露面的渤海夫人带着她家四小姐也在其中,彼此看看,心里有点底了。
寿康宫里,太后像模像样考校了女红、诗书、管家等才能,又格外赞赏了陈乐安,还没到腊月二十三,便急急忙忙降下懿旨,将陈玉芝四女陈乐安指给衡阳郡王为王妃。又派人去外廷,命钦天监择吉日、礼部与太常寺预备操办婚礼、光禄寺备办宴席、太仆寺供应车马仪仗、宗正寺协助。
本朝不禁后宫向外传旨,太后皇后传个懿旨更是常事,然而王爷娶妻这等大事,直接绕开皇帝皇后,太后自己就做了决定还是头一回。前朝后宫不免一片哗然。
皇后对此没什么意见,她忙着抓掌刑司宫正的纰漏换人,对于这种把谁嫁给衡阳王都狠狠得罪人的事,乐得不沾手。
凌清辉则气个半死,对于太后不打招呼就擅作决定的事恼火至极,立即给这几处补了一道旨意:“各处按伯爵礼仪操办衡阳王府婚事,后宫禁止私自添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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