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明明是自己组的诗会,却融不进去,心里更加郁郁,诗作自然带出一些忧愤自哀:
《素梅》
墙角素梅圃,雪中花独舞。
风吹花离枝,垂落桥边路。
车马纷纷过,不知家何处。
春来冰雪融,寂寂归黄土。
皇后看了摇头:“太悲了,如今正值盛夏,你又怀着孩子,原该喜气洋洋才是,何必伤感离家万里呢?”
其他人也劝道:“等你生了孩子,陛下必定要给你升一升位份,那时你就可以向陛下要求父母进京,一家团圆还是什么难事?切莫作此悲伤语。”
李素梅撇嘴道:“我不像旁人,有个得力好友,随便几句话,就又是御赐宅邸又是行宫别院的,还不用攒钱养父母兄弟。我父母三四个儿子要养,哪里舍得费钱进京就为了看我一眼?”
穆芙蓉笑吟吟顺势说道:“得宠与不得宠是天差地别,莫说才人以下本无这般赏赐,就是再往上,也不是必定赏给其父母。京城宅邸自然好,却不是妃嫔能给家人挣来的。”
李素梅更加不高兴:“我们自是比不得那惯会蛊惑圣听的人。”
温婉也酸溜溜地说:
“昔有褒姒不言语,一笑烽火三千里。
薰莸同篮杂其间,十年犹自有臭气。”
李宝林紧随其后:
“裂缯破帛声嘶嘶,殿阁楼台响木屐。
摘星台上火冲天,沉湖难报君王意。”
宋静然冷声道:“两位是自比商容比干么?”
皇后也很不高兴:“你们这样说,是觉得陛下是桀纣那样的昏君吗?”
“有了!”晴翠大叫一声,倒把众人吓了一跳:“你有什么了?”
晴翠笑道:“有诗了。”冲温婉等人一抱拳:“多谢列位相助。”扭头回书案前,提笔挥毫一蹴而就。
众人无奈道:“不吵架你写不出来,真是诗家白虎。”又围过来看她写的诗:
《日照晴翠》
晴天太阳高,热浪当空浇。
魑魅无处躲,魍魉亦难逃。
正午悬明镜,夜有广寒邀。
日月照奸狡,黍粟气自高。
翠色连麦浪,丰收待青苗。
浩然荡乾坤,天王擒鬼烧。
秋来千里草,烈火助除妖。
人间多疾苦,愿得太平朝。
众人拍手笑道:“好个神荼郁垒,往后出了邪魔鬼祟的就来请你降妖伏魔去!”
方启航说:“晴天大老爷!”何太秀故意逗她:“阴天就不是大老爷了?”
宋静怡接话说:“她是女的,所以不管晴天阴天,都应该是姥姥。”
大家嘻哈笑闹一番,娄暮晓、言为默、江上龙等人也都各自作出诗来,大家赏鉴评点一番,也不区分名次高下,只顾高兴玩闹。
皇后说:“沈令月、杜若诗,你们两个的字好,便点你二人抄录整理。原稿我们还是各自带回去。”
两人福身:“谨领命。”
众人围在一起看她二人抄写诗句,注明作者,待轮到自己时便纠正补充:
“航字错了,不是这个杭,是航行的航。”
“哎呀,我们晴娘子还有字号呢?”
晴翠很骄傲:“那当然,我还有同名印章!弄点印泥来我给你印一个。”
“桐花亭主?是玉露殿后那个桐花亭吗?”
“是呀!”晴翠点点头,“我写诗就落款桐花亭主,等学会了画画,我准备用‘煦色韶光’这个印。”
皇后撇嘴:“能耐不开你了,天天闲着没事,躲家里刻印章呢?”
晴翠笑嘻嘻不答话,没说这是皇帝亲自给她刻的。
宋静怡说:“你们都有字,我也该取个字才好。”
“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怡者,和也乐也,”晴翠摇头晃脑道,“依老夫之见,娘子不如就字乐山,如何?”
众人笑道:“这可真是竹林访贤的名士之风了。”
静怡说:“那索性我号为乐山居士,令月,快给我写上。”
沈令月提笔写下:“宋静怡,字乐山,号乐山居士,太平州慈恩府平阳郡人氏。”又道:“我也该想个字了。”
皇后撇嘴道:“令乃美好之意,你这名字便是美好的月,我看字就取清辉好了,贵姬肯定更爱你!”
大家哄然大笑,沈令月说:“哎呀,我还没意识到冲犯圣讳呢!”
晴翠说:“你别怕,皇后娘娘跟你闹着玩呢!陛下先前说了,不碍事的,他还惦记着让人写诗赞月呢!”
众人便说:“待李采女出了月子,大概正值中秋佳节,我们便再邀一次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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