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变故,弗雷德里克不会袖手旁观。”
“而且,你真的觉得我们很安全?”
老狐狸阿方索嘿嘿地笑起来。
“罗马那个老贼,背着我们偷偷和奥地利人和谈,若非安科纳的那个主教走漏了消息,我们现在还蒙在鼓里。奥地利人能背盟侵占威尼斯,安知尤金不会与奥地利人联手,将我们……”
言尽于此。
阿方索给了托科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由他自己体会。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呀。”
托科略一思索,立刻惊出一身冷汗:“陛下英明,怪不得陛下要紧急召集舰队,原来是这样。”
“你明白就好。”阿方索满意地点了点头,“希腊那块土地不太平,也许有一天,你会像当年的我一样沦落到不得不向敌人摇尾乞怜,但你必须这么做。”
“世界不是你死我活,世界是人情世故,绚烂一瞬的烟花不算伟大,能活到最后的才叫英雄。”
这位年轻的伊庇鲁斯大公陷入沉思。
阿方索粲然一笑,回到了旗舰甲板。
“人老咯,站上一会腰酸背痛。来人,给我揉揉肩膀。”
“你是说,那不勒斯的老国王愿意协助我们进攻威尼斯,还不要一草一木?”弗雷德里克惊异莫名,“白打工?”
“是的,这是阿方索陛下的原话。”
“好,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弗雷德里克遣走了使者,看向皱眉的罗贝尔,大笑着搂住他的肩膀。
“别哭丧着个脸嘛,我们可是打了个大胜仗,你和博罗诺夫当居首功。”
“我从头到尾只是在旁观而已,还请大人赏罚分明。”罗贝尔沉吟半晌,骤然说道:“还请大人不要中了阿方索国王的离间计。”
“嗯,此话怎讲?”
“陛下可还记得与圣座的密约?”罗贝尔沉声质问:“如果我们与那不勒斯人联手,当置约定于何地?”
“主教啊,你说的我都明白。”弗雷德里克幽幽地指了指港湾停泊的五十多艘战舰,“但是你看看那不勒斯的战舰,看看那些大炮,你想让咱拿什么去对抗?”
罗贝尔沉默无语。
“阿方索国王抛出了橄榄枝,如果我不抓住,多少沾点不知好歹了。”弗雷德里克从罗贝尔的身边走过,“此一时彼一时嘛。”
负责看押阿尔伯特的卫兵趁机上前:“大人,威尼斯总督之子如何处置?”
“天色已晚,先关他一晚上,明天我亲自处理。”
日暮西山。
奥地利大军全军进驻基奥贾要塞。
在克里斯托弗和博罗诺夫的严厉监督下,基奥贾至少没有发生惨不忍睹的屠城惨剧。
罗贝尔力主将府库中储藏的藏宝全部分发给士兵,保证奥军维持了基本的军纪。军人打仗,一不为报效祖国,二不为意识形态,那还不就是为了打赢后抢一笔吗?
有了这些财货,士兵们大可等回乡和乡亲们吃香喝辣,何必要冒着死后被耶和华罚下地狱的风险劫掠百姓呢?
何况罗贝尔大主教都说了,少杀一人等于多救一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大家不懂什么叫“浮屠”,但既然主教都说了,肯定是高大上的玩意儿。
博罗诺夫看着窗外络绎不绝地搬运战利品的士兵,脸上写满了肉疼。
克里斯托弗虽然勉强自己不去看士兵拿财宝的画面,但从他颤抖的肩膀来看,他的内心也绝不平静。
“二位大人,耶稣教导世人,‘人是上帝最高贵的造物,高过一切动物’,上帝创造人类之时,注入了神之善性,每行一善,都是上帝赐予的恩赐。”
罗贝尔今日又换上了原本的黑教袍,戴上了裹头巾,怀里抱着一本厚重的福音书。
照理说,作为维也纳大主教,罗贝尔·诺贝尔应该穿扮一袭紫红尊贵长袍,然而现实是他一直身在军旅,不是在参战就是在参战的路上,根本没空去考虑服饰的问题。
直到如今攻陷了威尼斯重镇基奥贾,他才有空找裁缝订做了一身新教袍。
紫色是象征着尊贵的颜色,平民裁缝轻易不敢使用,他找遍全城也没有找到一家卖紫布的店铺,最后还是不得不穿上这身旧衣服。
“得了吧,主教。”博罗诺夫鄙夷地翻了个白眼,“你一天杀的人比我一年杀的都多,这可太‘仁爱’了。”
罗贝尔一时哭笑两难:“呃……在通往天国的道路上,不可避免地会出现牺牲,但是福音书是没错的,有错的是执行福音的凡人,你懂的,这个……”
克里斯托弗与博罗诺夫相视大笑,房间内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不许笑!我不允许你们对我心爱的上帝大放厥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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