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日子还算滋润,每天有妻女陪伴,他也不再需要在意凡俗的目光,可以以普通人的身份尽享齐家之乐了。
“所以,这是谁?”
罗贝尔挎负着华丽的黄金剑,疑惑地指着艾伊尼阿斯身旁的文静女孩。
对方看起来只比自己大上两三岁,右眼上的单片眼镜和腋下厚厚的文件夹流露着浓郁的书香之气。
“这是我的女儿,加布里埃拉·莉莉埃·西尔维乌·比科罗米尼。”艾伊尼阿斯和女儿同时推动眼镜腿,“我之前承诺要给你找几个能干的修女,不记得了吗?”
“所以你要把自己的女儿送进修道院?你最近手头紧吗?”
修道院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虽然部分贵族喜欢把自家没有继承权的孩子塞到修道院,但那仅限于男人。
修道院中的女性大多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贫苦人家女儿,在大灾年份,为了节约口粮,这些穷人家不得不把女儿送到修道院,乞求教会可以分出一些粮食,至少不让女儿饿死。
问题是,这样来的修女不可能得到修道院的悉心培养,人家在意关心的是在送来女儿之余还给修道院捐上一大笔款子的贵族女子,真正穷人家的女儿最后都在深邃幽暗的修道院地下室变成那种了你懂的东西。
罗贝尔不喜身边有修女跟随,未尝不是某种“我心软看不得穷人”的虚伪心理在作祟。
正因为他和艾伊尼阿斯都在修道院呆过,他才更不理解对方主动把女儿往火坑里推的行为。
“先生,您是否清醒?”
没想到艾伊尼阿斯还没回复,加布里埃拉便抢先问道:
“这位就是父亲说的总主教?看起来比我还年轻,父亲您真的没有诓我吗?”
“我怎么会诓你呢。”艾伊尼阿斯轻笑道,“主教,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不过,您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吗?”
“我当然不会,但我制止不住别人。”罗贝尔撇着嘴巴,“我手底下的混蛋修士杀都杀不完,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坏人。”
“既然如此。”艾伊尼阿斯露出得逞地微笑,“就麻烦您把我女儿带在身边吧,如此一来,我就可以放心了。”
罗贝尔不假思索地道:“可以。”
“咦?”
雅各布看到罗贝尔身边突然多出一个陌生的女孩,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
“那是谁,为什么坐在大人旁边?”
朱利奥随意道:“老大毕竟都这个年纪了,身边有个女人不是很正常嘛。”
“大人不是贪恋女色的人,不要污蔑大人。”雅各布用没削皮的苹果堵住了他的嘴,“我以为大人喜欢的是江小姐。”
“什么鬼,他分明是拿大小姐当女儿养的,怎么说来着,没有父母的人更容易爱别人,要么完全不懂爱。”
“你很懂嘛。”
“废话,我也没见过爹妈——呜呜呜,我好难过dt-tb,要摸摸神剑才能好起来。”
“滚一边去……只许摸一下。”
“耶。”
歇息了一阵,菲利克斯五世撸起袖子,兴致勃勃地准备下一步的辩论。
但尼古拉五世却忽然匪夷所思地表示,废黜伪教宗的事情可以暂且不谈。
只要公议会参会的全体成员签署一份协议,不得将菲利克斯五世的教令置于罗马教令之上,尼古拉可以“暂时”允许菲利克斯五世的存在。
世俗领主被他反复无常的发言弄得一头雾水,再看坐在西边的修士团,他们也被自家的教皇搞得进退失据。
弗雷德里克不爽地咬着手指甲。
别看尼古拉一副反复无常的样子,他俨然已经成了公议会绝对的主导者,整整两天,掌握宣讲台的都是这位新任教皇,弗雷德里克一共也没说几句话。
分明是在奥地利疆土上举行的主旨为驱逐教廷势力的公议,竟然被来自罗马的教皇牢牢把控了主导权,而他这个大会理论上的主导者却没理由阻止,真是可恶。
“接下来,我们继续商讨教廷议会的具体席位分配。”
“教会方的提议是:罗马教会的原有枢机团并入议会,掌握五成议席。来自教皇国外主教区的主教总共掌握两成席位。最后,世俗领主掌控两成席位,市民商人则是一成。凯撒的归凯撒,上帝的归上……”
“咚!”
罗贝尔把黄金剑和剑鞘一起砸在面前的桌子上,果蔬酒杯撒了一地。
“我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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