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却由于黑历史始终不得尼古拉五世信任,无权无势,只能充当一介有名无实的宗主教,整日郁郁寡欢。
他这次写信,主要是希望罗贝尔能回他曾经工作过的圣维特大教堂,那里埋葬着他年轻时的梦,他希望罗贝尔能理解他那破碎的理想,至少不要走上他逃避的老路子。
布拉格城堡,圣维特大教堂。
始建于公元925年,历经三次重大扩建,兼具巴西利卡、罗曼、哥特三种风格于一身的这座大教堂,就是曾经格热戈日被封为主教的地方。
罗贝尔深吸一口气,整理衣衫,拍了拍紫袍下摆,怀着无比庄重地心情踏入了这座如他半个父亲一般的男人曾为之奋斗的土地。
巴西利卡风格的教堂有一个和哥特式截然不同的特点,那就是内部装潢与外面看起来几乎一样庞大,毕竟巴西利卡原本就是古罗马公共澡堂子的风格。
明明圣维特大教堂在外表上看起来和维也纳的圣史蒂夫教堂一样大,内部空间却比后者大了将近一倍。
罗贝尔的鞋子同木地板反复碰撞,哒哒的脚步声回响在弥撒大厅。
偌大的教堂空无一人。
不,不是无一人。
罗贝尔看到一个年轻的背影。
对方顶多不超过三十岁,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窗外的奥地利军队。
“那个,请问……”
罗贝尔欲言又止。
听到他的声音,年轻的背影似乎才意识到有人进入了教堂,缓缓转过身子,罗贝尔这才看清他的正脸。
那是一张仿佛倒立的锥子般有棱有角的面庞,下巴长有一层浓密的棕黄胡须,向上一直和头发连成一圈。
见罗贝尔没有出声,年轻人和煦地轻笑一声,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位小友没有去围观军队入城,却来此地有何贵干?”
他打量着罗贝尔身上的紫袍,捋着下巴的胡须地啧啧称奇。
“看这身装束,小友还出身贵胄之家。”
罗贝尔张嘴正要禀明身份,却见对方抬手阻止了他。
“稍等,让我推测一下小友的身份。”
他走下窗台,绕着罗贝尔转了一圈,略一斟酌。
“嗯,小友身上没有家族纹章,似乎并不出身显赫世家,手上又没有扳指,似乎也非来自商贾之列。”
“排除贵族和商贾,能配得上这身尊贵紫袍之人也只能来自教会。”
他敲了敲大腿:“依照神职人员着装礼,仅有总主教及以上神职者有资格穿戴紫袍,波西米亚自从前代主教殁于暴乱后便再无总主教,你只能来自外国。”
“再结合今日奥军入驻布拉格城堡,与近日奥地利的风闻奏报,小友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罗贝尔钦佩地施了一礼:“先生果然眼光毒辣,在下正是维也纳总主……”
年轻人忽然一声爆喝:“你就是最近疯传的皇帝私生子!是也不是!”
罗贝尔:“……”
年轻人的爆喝宛如一颗噎在他喉咙里的巨石,让他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
“哼哼,被我猜中了,是吧。”
年轻人哼哼地笑道:“早听闻维也纳有位皇帝眼前的红人,是皇帝早年间在意大利与情妇留下的私生子。两年前,当今陛下宁可抛弃王位不要,也要千里奔袭去意大利将其带走,还胁迫教皇为之加冕为维也纳总主教,此次出征波兰也在行伍之中——罗贝尔·诺贝尔,或者该称你为罗贝尔·冯·哈布斯堡,对吗?”
罗贝尔嘴角宛如被高压电电了一样猛烈地抽搐。
“他妈的,现在外面已经传成这样子了吗?”
“嗯呢。除此之外,还有阿尔布雷西特私生子的版本,西吉斯蒙德私生子的版本和教皇私生子的版本,你还想听哪个?”
“不必了!”
罗贝尔郁闷地喊了一嗓子,扭头向教堂大门走去。
这个见鬼的地方他一秒钟都不想多待,格热戈日的狗屁理想就让他自己回来看吧!
这时,年轻人忽然拽住了罗贝尔的手腕。
“小友不要那么急躁嘛。”
他笑着摆弄着脖上挂着的倒立十字架。
“我已经猜出了你的身份,现在该轮到你猜我了。”
“不猜!”
“猜一个嘛~”
“不猜!”
“别这么狠心嘛,大家都是神罗的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罗贝尔骤然回头,瞪大了眼睛对着他。
“你什么身份?你还能是波西米亚国王不成?啊?”
年轻人的笑容愈发灿烂。
他转过身子,走到弥撒台边捡起了之前放在那的权杖,岔开腿,向他彬彬有礼地半鞠一躬。
“恭喜你,猜对了一半。”
伊日·波杰布拉德露出白得透亮的牙齿。
“不才在下,波西米亚摄政王,格奥尔格·冯·波杰布拉德,小友也可以直接叫我伊日。”
“欢迎来到布拉格,我的城堡还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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