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远?”
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疲惫得倒趴在牛车上的基诺申科夫问向罗根。
罗根仰头望天,又比照了一下手里的罗盘和羊皮地图,回复道:“大约还有十八英里,我们就能抵达奥摩边境了。我已经事前派几个人踩过点,路上没有哨卡。”
“嗯。”
说罢,基诺申科夫继续趴在车上呼呼大睡。
士兵机动速度比他预想的更快,也许是辎重耗竭减少了行军的拖累,也许是对王国军队的恐惧鞭策着大家前进,短短两天时间,合众帮一行人跨越数个伯国,转眼间抵达边境省附近。
罗根翻身下马,离开大路,走到路边一棵孤零零的老树旁,伸手掸了掸树上的灰尘,很快找到了斥候留下的箭头标记。
寻觅着一个个标记,两千拖家带口的人马继续向南,翻过山丘,跨过小溪。万物争春,生机洋溢,鱼翔浅底,鹰击长空,四处是一片新春景象。
罗根目不转睛地望着一张张妇女和孩子的面孔,大军暂时驻扎在溪边休息,女人刷洗着士兵和家人的衣物,有说有笑地聊起谁家的八卦,孩子们聚集在没过小腿的溪边玩耍,时不时被担心的父母呵斥远离,行军劳累的士兵如同野马似的趴在溪边咕咕饮水,而他内心的担忧却怎样也无法抹除。
这些人,与其说是战士,不如说是随遇而安的普通人。
有的人曾经是农奴,有的人曾经是市井氓流,也有的人抛弃自己的产业,单纯为梦想而加入他们一方。
两千多的帮众,扛得动刀剑的不过四成,他们最好的结局应该是找到一片谁也找不到的乐土,像投降奥地利的胡斯徒那样,过上安居乐业、男耕女织的自在日子——而不是跟着他们南征北战、居无定所。
“怎么了,罗根?”
刚在溪边洗了把脸的基诺申科夫举着两个水囊来到他身后,轻轻踢了他一脚:“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他轻声“嗯”了一下:“老大,你说,如果我们当时没有选择杀光主人,而是逃之夭夭,现在会怎样?”
基诺申科夫“哈”了一嗓子,递给他一袋水:“谁知道呢,估计会被捕奴队抓起来处死,或者运气好点,逃进哪个深山老林,惴惴不安地过日子,然后被野狼咬死吧。”
“是啊……”连幻想都被首领无情打破,罗根深深地哀叹。
“别想那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就像那个商人说的,逃进奥地利,咱们就什么都有了,这是个好点子。”基诺申科夫乐呵呵地拍拍他的肩膀,“相信我。”
摩拉维亚公国,霍多宁边境领,位于奥地利、摩拉维亚与匈牙利三地交界处,而紧邻此地的匈牙利统治者,正是亲奥派的头领——尼特拉大公,马修什·科什切尔(matu? ?ák)。
尼特拉大公国,即今斯洛伐克的前身。斯洛伐克人是尼特拉地区的原住民。公元7世纪左右,当时独立的尼特拉、摩拉维亚和波希米亚联合组建为萨摩大公国,成为西斯拉夫人的第一个封建国家,后演变为大摩拉维亚帝国。
直到10世纪后,西斯拉夫帝国被迁徙至此的马扎尔(匈牙利)部落和波兰王国瓜分,幸存的波西米亚王国转投神圣罗马帝国,从马扎尔人手里夺回了摩拉维亚,可尼特拉却从此沦丧于匈牙利之手。
在长达数百年的统治历史中,匈牙利人冷漠地看待这片外族人的领地,几乎没有进行任何积极的族群融合,让尼特拉长期保持着半独立于中央王国政府的地位。
尼特拉大公,特兰西瓦尼亚总督、迪桑图尔公爵和赛维林公爵曾是匈牙利最具权势的四大贵族,到了1449年,只剩特兰西瓦尼亚总督与尼特拉大公依然权势不减。
和诸多大字不识的文盲贵族不同,家族底蕴深厚的马修什大公饱读书籍,不喜滥杀,被领民誉为“好人”科什切尔。虽然他年轻时的岁月一直在首都佩斯以人质的身份度过,直到瓦斯迪瓦夫三世战死,波兰-匈牙利-立陶宛联合王国解体才趁机逃回领国,但马修什自认为比任何人更热爱尼特拉文化。
他阅读了有本可读的所有斯洛伐克历史和文学作品,出行永远穿戴西斯拉夫风格的传统服饰,是比斯拉夫人更加斯拉夫的马扎尔贵族。
匈牙利人的姓氏与名字的顺序是东亚文明一样的姓氏在前,名字在后,但显然马修什从来不屑于与蛮夷为伍。
假如说英法是欧洲文明的一环,属于鼻子朝天的百京爷。德意志、伊比利亚和北欧属于二环,不在市中心,但也是高人一等的市区。波兰、罗斯等斯拉夫邦国加上波罗的海的乌戈尔民族就是三环,虽说是郊区,一环爷也看不上,至少户口没问题。
而甚至不是欧洲土着民族的外来户——马扎尔人,就是彻头彻尾的臭外地要饭的。
斯洛伐克人要有欧洲爷的样子,匈牙利蛮子是谁啊,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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