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恭敬敬地送走伊莎贝尔后,罗贝尔很快从“娶我”的震惊中缓过劲来。
他参与的
但江天河没有。
她一直傻愣愣地盯着桌面,就这样一直看到其他人结束晚餐,蓦然唐突地喊道:
“她嫁给你,那我怎么办!”
“噗?!?!”
罗贝尔一口白开水喷了出来。
“你那是什么表情?”江天河一脸的恐怖与震惊,“你不会不打算娶我吧!”
闻言,加布里埃拉默默走上楼梯,把晚七点钟肥皂剧的环节留给了老板和可能的老板娘。
她对偷听别人的家庭囧事没有兴趣,她自己的家庭还搞得乱七八糟。
艾伊尼阿斯的神职被恢复,相当于又成了往日的人形自走叛律机,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说他是“有老婆女儿的主教”。
她和母亲不止一次为这事烦恼,哎,真是麻烦,不要恢复神职不就好了嘛,教皇真讨厌。
“为什么话题会转到这儿?”罗贝尔大惊失色,“你不会是看到朱利奥结了婚所以自己也想嫁人了吧?少女,不要被他人的爱情蒙蔽了双眼啊!百分之九十九的婚姻都是不幸福的!”
曾经在安科纳替别人办了无数次结婚与离婚的资深神甫如是喊道。
“啊啊啊啊啊!”
江天河大叫着躺在地上,转着圈的打滚。
“没有手机电脑玩,没有空调吹,没有电视看,连收音机也没有,如果再嫁给一个思想封建还动不动十几年不洗澡的中世纪男人,我一定会疯掉的!”
“不结婚不就好了!你才十八,正是该讲究奉献的年纪,给我滚回炼钢厂狠狠地卷,我下半辈子能不能吃上大鱼大肉。”
“不!女人的青春不能没有爱情——就像你们不能没有耶路撒冷!”
“耶路撒冷本来就不在我们手里。”罗贝尔精准吐槽道,“况且都什么年代了,还在讲爱情这种古希腊的老掉牙概念,少女,你真的是未来人吗?”
江天河:?
“听好了,江女士。”罗贝尔站了起来,如作小山般遮挡在她与吊灯之间,又好似巨石横亘在她通往爱情的铁路上。
“婚姻,讲究一个门当户对。谈婚论嫁关乎两个家族的命运,不是请客吃饭,而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斗争。”
他从厨房拽来一块切菜板作为黑板,拧开一瓶腌橄榄汁作为墨汁,在菜板上龙飞凤舞地画了起来。
“想想看,结婚要不要彩礼?要不要嫁妆?嫁妆给多少?贵族人家能直接以国土相赠,少的也要万金不止。我身为堂堂的威斯特法伦宫伯,至少要给你攒上一万弗洛林金币作为嫁妆,至少!”
“所以说你娶我不就不用……”
“还有,婚后决定生孩子了吗?第几年生孩子?生几个?有没有必须生男孩的需求?万一生不出男孩,你能不能接受丈夫把婚外情的私生子合法化?就像当年的老骑士布莱德那样。
婚后要不要迁出族居?婚后住在公家附近还是婆家附近?逢年过节是回丈母娘家还是回自家,还是各回各家?新房要造泥瓦房还是木砖房?谋生是要男耕女织还是进城做工?如果是前者有没有足够的自耕地,或者当佃户?后者的话有没有做好加入城市行会的准备?居住的城市万一没有自己职业的行会怎么办?迁移还是勉强生存还是转行?”
罗贝尔在切菜板正反甚至侧面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最后扭头看向江天河。
“爱情是灿烂的火花,婚姻是无聊的柴米油盐,生命像一场没有定文的冒险,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雅各布这么多年都没有从丧妻的痛苦走出来,婚姻带给他的真的是幸福吗?还是痛苦居多呢?你有面临一切必然与意外的觉悟吗?”
“年轻人,现在你还想结婚吗?”
江天河生无可恋地“大”字摊在地上:
“别说了,我还是打铁吧。”
“这就对了嘛——而且你晒得太黑了,不符合我的审美。”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才黑成这样的……”
战争,混乱的战争。
自1337年英王以夺取法兰西王位为借口大举入侵大陆以来,两国以十数年为间隔战战和和,战乱的阴影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从两国天空消散。
沉重的战争税负落在英法两国人民的肩上,连番不断的农民起义,一次次的血腥镇压,残酷的战争,无助的死亡,居高不下的税率。士兵的家人为支付战争税而饿殍遍野,这番苦难又被两国士兵愤怒地加诸于彼国的国民身上,屠杀屡见不鲜,这一切都被心惊胆战的勃艮第人和低地人看得一清二楚。
英军无情地劫掠着满目疮痍的大法兰西,法国海军早已覆灭,陆军从始至终未能登上英格兰岛的本土,只能在英占法区,例如诺曼底、加斯科涅,在那些和他们说着同样语言的“敌人”身上宣泄怒火。
福尔米尼会战后,自“征服者”威廉时代就从属于英格兰王国的诺曼底公国全境沦陷,英格兰在大陆的据点只剩加斯科涅与加莱。前者境内有水网密集的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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