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
市委派遣医疗队就地送医送药,但是讨药人拒绝了,他们一心想要求仙丹。
聚集在三条要道的人越来越多,仙州市压力越来越大。最后,省工作组多次会议后决定,给邵芳文开棺。
这个提议老李很是反对。
“你们不能开棺,开棺绝对要出更大的事。群众可能情绪会更激动的。”
但他的反对无效。
老李看向王松年,王松年却没有看他,而是提了另一个意见。
“来讨药的人我觉得还是相信坟土能治病的多,单纯开棺,不一定有那么多人愿意相信。因为他们会觉得,她本人已经飞升了,留下肉身不代表她没有成仙。”王松年不紧不慢地说,“我建议去找一下因为讨药造成不良后果的典型事例,让那些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现身说法,跟那些讨药人好好宣传一下。”
这个提议当即就通过了。
邵芳文的近亲不多,她结过婚,也有过孩子,但十几年前发大水,她的丈夫和孩子都死在那次洪灾里,此后她一直一个人生活。现在她近亲就剩下她那脑子不清楚的老母亲,以及一个弟弟。
她弟弟对于给她开棺半点意见都没有。
老李只觉得晦气
如果她弟弟强烈反对,省工作组也不至于强行开棺。可是他半点意见都没有,所以,会议的第二天他们就要开棺。
老李说:“有这样的亲人,邵芳文真是死了都不安生。”
王松年依然不说话。
开棺这天,王松年抱着胡琴来到坟前,在一旁坐好,看他们放了一大批群众进来,准备宣传。
宣传的是省工作组的组长,姓邢。
“……邵芳文已经彻底死了!她自己就是得了结核病死的!从去年得的病,三月治疗无效死亡!她自己就是一个病死的人,怎么能保佑你们呢!”
邢组长拿着个大喇叭喊话。王松年听着只觉得事情不太妙。
这种话,理性的人听得进去,但是能来讨药的人,是理性的吗?
“……她不是神灵!现在棺材里的就是她的尸体!她已经彻底死了!不信大家可以看一下!开棺!”
工作人员撬开棺盖,一大股臭气涌了出来,可是讨药人不管不顾地叩头,然后冲了过去。
工作组的成员一下子就被人们冲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扑到棺材前拼命地抢夺。
“打狗干粮!打狗干粮才是神药!”
王松年也被惊呆了。他问老李,“打狗干粮是什么?”
“本地风俗,临终前要把七个饼子放进左手里,这个就叫‘打狗干粮’。因为仙州人认为,人死了以后,去阴曹地府要经过一个叫饿狗岭的地方。这座山上的饿狗见到亡魂就会出来要吃的,不给就把亡魂吃了。”
“可是他们在抢的根本不是饼啊!”
王松年看得很清楚,争夺饼子的人是有一些,但更多的人直接把邵芳文尸体上的毛抓下来塞进自己嘴巴里,甚至有人扑了上去撕咬邵芳文的肉。
王松年忍不住了,弓搭上了琴弦,正准备演奏,“咚”的一声巨响,在场的人稍微停顿了下,又是“砰”的一声,枪响了。
所有人安静下来。
邢组长气急败坏地说:“冷静下来没有!如果我是神,我看到你们抢我的肉身,吃我的肉,吃我的粮,我立刻就去你们家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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