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泽安这人太过通透,相处不到几个时辰便把侯涅生看得一清二楚。
他觉得凡换个人来都不至于这么快暴露,谁想......
明渊继续摸着侯涅生的下巴让人安睡,嘴上却小声故意嗔怪道:“侯涅生,你最好是乖一点,现在我可没那个通天的本事随时救你了。”
另一边,薄奚锦聿买好衣服便要往回走,突然脚步一顿,回头朝某个方向看去。
一个大娘举着棍子出现在他视野中,喘息着喊道:“臭丫头!你别跑!又敢来我这偷包子!等我追上你!非打断你的腿不可!我......”
大娘还想再骂,薄奚锦聿走过去问道:“大娘,发生什么事了?”
大临一统前,他是军中主将,纵使维持一副青年的相貌,周身萦绕的肃杀之气依旧让人觉得他来历非凡。
“我......”大娘脑子一转,诉苦道:“官人呐,我们这有个小毛贼动不动就来我这偷包子,我小本生意,全靠这点银两养家糊口,哪经得起......”
“多少钱。”薄奚锦聿打断大娘,“我帮她付了。”
大娘当即一愣,小心翼翼地打量他几眼,没敢讹太多。
给完银子,薄奚锦聿径直朝一个小巷走去,“放心,她以后不会再来偷包子了。”
这巷子越走越窄,中间有个拐角里还藏着几个瘦小的孩子。
巷子两侧的枝叶极度旺盛,阳光照不进来拐角,孩子手中咬了几口的包子被阴影衬得白亮。
薄奚锦聿继续朝前走,走出巷子后到达镇子的边缘处,前方还有个很破烂的房子,木门都歪了一半,似乎下一秒便会坍塌。
他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传来,却只是覆手站在不远处静静听着。
片刻后,他察觉里面有人要出来还翻过巷子急忙藏起来。
几乎同一时间,一个衣衫破旧、灰头土脸的小女孩推门走出来,用还算干净的小手捧着几个包子小步返回巷子。
小女孩走后,薄奚锦聿立刻翻回来,理了下衣衫,轻轻叩响只差一步便会脱落的门环。
屋内,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门没锁,直接进来吧。”
薄奚锦聿推门进去,破旧空荡的院落里有张同样破旧的椅子,上面躺着饱经风霜的老苍妇人。
老妇人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躺在椅子上费力地歪头看向门口,“这位公子,你是......”
薄奚锦聿往身上淋了点【灵泽】将肃杀之气完全敛去,对着老妇人温声道:“老人家,我是来同你商量一件事的。”
此刻,先行出去的小姑娘正将剩下的包子分给巷子里的孩子,“慢点吃,别噎着。”
“姐......姐姐。”一个孩子嘴里塞着包子含糊道,“刚有一个男的经过,好.....好像是去奶奶那边了。”
“什么?!”女孩猛地起身往回跑,“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去一趟!”
她知道来人是谁,大临武官位首,战无不胜的大将军——薄奚锦聿。
这样的存在要杀一个老妇人何其容易。
不要.....
千万不要.....
女孩用尽全力跑回破房子,推开门大喊道:“奶奶——!”
谁想老妇人安然无恙地躺在椅子上,薄奚锦聿则坐在她旁边耐心地说着什么,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全然不复战场上的肃杀。
她愣在原地,老妇人又朝她招了招手,“棠棠,过来,快来谢过这位公子。”
被叫做棠棠的女孩小心地走过去,握住老妇人的手紧张地问:“奶奶,你在说什么啊?”
老妇人拍了拍她的手,“棠棠啊,你的福气来了,这位公子要带你去盛元学武艺、做大官。”
“不去。”棠棠回道,“奶奶,他是在骗你,你别让我跟他走。”
薄奚锦聿忍不住笑了下,“棠棠,我要是想骗你的话,何须帮你给卖包子的大娘付了二两银子呢。”
一两银子足够普通家庭生活一个月,她偷再多的包子也不可能偷到二两银子。
棠棠不信薄奚锦聿会傻成这样,后者又道:“你不信的话可以直接过去问,看我是不是给了那位大娘二两银子。”
这么一说十有八九是真的,她当即红了红眼睛,望着老妇人委屈道:“奶奶,我不想去,我会努力赚钱,大不了日后还上他的二两银子。”
“棠棠啊......”老妇人继续拍着她的手,坚定地回道:“你心地善良,天赋又高,既然有这个机缘,便不该同我一样,一生都困在一个院落里。”
也不知道薄奚锦聿是如何忽悠的奶奶,但棠棠知道奶奶心意已决,只能趴在奶奶旁边大哭起来。
她哭了好一阵子,薄奚锦聿抬眼望向天空,提醒道:“棠棠,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老妇人也跟着催促道:“棠棠,赶紧跟公子去吧,晚些天黑了路不好走,到了盛元要好好听公子的话,认真学艺。”
棠棠哽咽几声,伸手把泪水抹去,恋恋不舍、三步一回头地跟着薄奚锦聿离开。
出了院子,她攥住薄奚锦聿的衣摆,支吾地问:“你.....你把我带走了,奶奶她.....他们怎么办?”
薄奚锦聿反问道:“棠棠,你全名就叫这个吗?”
棠棠摇了摇头,不明所以地问:“不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薄奚锦聿笑着回道:“我们做笔交易如何,你告诉我你的全名,我则去官府命人即刻过来接济他们。”
这是一笔绝对不等值的交易,棠棠纠结片刻,小声地回道:“允.....允棠......”
薄奚锦聿又问一遍,“什么,你说话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楚。”
允棠咬了咬唇,无奈又重复一遍:“允棠,允诺的允,海棠的棠。”
“好,这回我听到了。”薄奚锦聿抬脚走入小巷,“走吧,我说做到,我们现在就去官府。”
一路上,允棠始终攥着衣摆没有松开,她看了眼被自己弄得又脏又皱的袍子,心道这家伙还怪好心的,也不似战场上那般骇人。
因为又去了趟官府,两人返程时天色渐晚。
走在大街上,允棠问:“薄......薄......”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薄奚锦聿,后者主动开口:“叫我锦聿,或是泽安也行,你想问什么?”
允棠纠结片刻,问:“锦聿,天马上黑了,你还没有备马,我们在镇上过一夜好不好?”
“不行,我现在必须回一个地方。”薄奚锦聿回道,“再者,寻常马匹的速度远不及我异能所化的。”
话音落下,一股水流凭空出现在允棠眼前,又在转瞬之间化作一匹强健的马匹。
这匹水马的模样栩栩如生,鬃毛在晚风中轻轻摇曳,通体晶莹湛蓝,比寻常马匹还要神俊好几倍。
薄奚锦聿翻身上马,拽着允棠的衣领将她拎到身前坐好,“允棠,坐稳了,小心别掉下去。”
“我才不......”允棠话没说完,水马已经冲出去,速度快到她下意识靠到薄奚锦聿怀中,又抓住他策马扬鞭的手臂。
过了好一阵,等她适应了马匹的速度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究竟有多暧昧,“我......”
薄奚锦聿似乎不觉有什么不对劲,继续操控马匹加速赶路,“抓紧我,我们很快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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