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鬿雀企图祸水东引的目的太明显,长乘想装作不知道都难。
他也没有当场点破,只以手中长枪抵着老鬿雀脑门,幽幽道:“你要知道,有句古话说得好,成王败寇。输的一方是没有权利说拒绝两个字的。”
长乘只是不想大开杀戒,并非不能杀。
鬿雀的理由在他看来,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它们只是在想方设法地维护自己利益,但他要在灌南半岛上建立传送阵一事,本就是要侵害这里土着的一部分利益,没有任何折中方案可言。
相对而言,他还是更想为元酒他们选个安全的落点。
而战斗力最弱的鬿雀一族的地盘,显然是不二之选。
老鬿雀原本咋咋呼呼的叫声,在枪尖贴上脑袋后戛然而止。
它臊眉耷眼地用翅膀裹着掉了不少毛的身体,又用眼尾余光瞥了眼身后齐齐挂彩的族中后辈,不禁悲从中来。
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地从眼眶中滚落,哭得期期艾艾。
而身后一群子子孙孙更是有样学样,两腿一摊,直接坐在地上嗷嗷大哭,还用翅膀时不时掩面……
看到这一幕的长乘和紫背鹦鹉:“……”
不得不说,这老鬿雀是真的……挺会演的。
林子里的鸟哭声此起彼伏,有种干肝肠寸断的感觉……
长乘不得不将掌心的长枪一守,嫌弃道:“行了,我去隔壁看看。不行的话,就还是要回来,在你们这地盘上建阵。”
老鬿雀立刻把眼泪珠子一收,从地上蹦起来,走地鸡似的用翅膀指着一个方向:“大人你这边走,从这里去肥遗族地最快,我给你们带路。”
长乘满头黑线地跟着老鬿雀离开:“……”
暗地里却止不住腹诽:这些成精的鸟族,真的没谁能比它们更懂“变脸”这两个字儿。
……
老鬿雀抄了所有能抄的近道,一炷香后就带着长乘和紫背鹦鹉到了两族交界处。
鬿雀两只爪子踩在地面上,不敢越界一步,只用翅膀指着前方一片沙漠,嘎嘎叫道:“所有黄沙覆盖之地,皆为肥遗一族辖域。”
“肥遗身躯巨大,地盘上寸草不生,他们平日都缩在沙洞之中。”
“鬿雀一族不能越界,不然它们就会以此为由,进入我们鬿雀地盘掠食。”
长乘没想到这鬼精鬼精的鬿雀,旁边竟然住着这么霸道无赖的邻居,也难怪它从一开始就撺掇着在肥遗领地内建传送阵。
目送长乘和紫背鹦鹉步入沙地后,老鬿雀终于长长舒出一口气,用翅膀摸了摸脑袋,表现出极为人性化的后怕。
直到一人一鸮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老鬿雀立马掉头朝着身后的密林中冲去,振翅而起,转眼就消失在丛密的枝叶间。
搬家!
必须马上搬家!
之前和那只豹子打架的地方,离他们老巢太近了,难保那豹子精收拾不了肥遗,又回过头来逮着他们这一族鬿雀薅羊毛。
作为深谋远虑的大家长,它得为家里那群年轻的小辈儿多着想一些,必须要保住青壮力量。
实在不行,它就带着它们去和其他鬿雀家族抢地盘,总比对上那个实力吊打它们的豹子精要强得多。
……
紫背鹦鹉扇着翅膀,在长乘身侧飞着,扭头看着前方几乎看不到边界的黄沙之境,忍不住嘀咕道:“这里真的好干,整个金钩岛,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里了。”
“也不知道当年的凤主是怎么想的,竟然让肥遗一族住在岛上,它们长得和禽类也完全不沾边,本性还凶残,平时还猎食岛上其他飞禽族类,根本没办法和大家和平相处。”
长乘隐约猜到为何会将肥遗安排在灌南半岛上。
肥遗虽然一头双身,样貌和蛇几乎别无二致,但生来六足四翼,喜欢干燥温暖的环境,所以总是会往干旱地区跑,也被称之为可以预兆旱魃灾害的动物。
但很多不太了解肥遗习性的人,会觉得肥遗的能力是制造旱灾,所以将其当作一种不祥之兽对待。
灌南半岛上的气候,与外界的非洲地区气候十分相似,只是面积要小很多,他虽然暂时不太清楚造成这种地区气候差异的具体原因,但能感知到,脚下这片沙漠是并非肥遗一族制造出来的,而是天生如此。
“我们走了这么久,怎么一只肥遗都看不到?”
紫背鹦鹉被热得快要飞不动了,它从空中缓缓落下,两只爪爪踩在沙子上时,又被烫得原地蹦跶了好几下,大翅膀也慌张地扑扇了几下,才慢慢适应地表的温度,站定在沙地中。
长乘也很奇怪,他们进入这片沙漠的时间不短,也一直在地表上缓慢的前进。
那只老鬿雀明明说了,肥遗平时就龟缩在沙地之下的洞穴中,凡是从它们地盘上经过的生物,没有几个能从它们嘴下逃走的。
长乘看着跟在身旁的紫背鹦鹉,指尖轻轻抚过额间,忽然有了个想法。
他慢慢收敛了自身的气息,也放缓了脚步,跟着紫背鹦鹉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
果不其然,随着他的气息在这片沙漠上慢慢消失,原本死气沉沉的沙漠逐渐活跃起来。
前方用两只爪爪倒腾着往前走的大鹦鹉,此刻毫无已经沦为诱饵的自觉,依旧坦然地在这片不毛之地大摇大摆的巡视着。
长乘勾唇笑了笑,忽然觉得这比人还高的大鸟也挺有可爱的。
天真得让人舍不得坑。
但眼下他还是要坑一坑,不然那些肥遗根本不出来。
他总不可能一直在这片沙漠上守株待兔,那些肥遗都贼精贼精,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
烈日灼烤的沙漠之中,空气似乎都已扭曲,原本一点风都没有的沙漠上,细沙忽然随着一阵诡风卷起,从前方吹了过来。
长乘微微眯起眼睛,而身前的紫背鹦鹉则是抬起一侧的翅膀,挡住了扑面而来的风沙。
沙子拍打在皮肤上的感觉并不疼,但进入眼中的感觉却并不好受。
紫背鹦鹉将大脑袋躲在翅膀下,打算等这阵风过去后,再将翅膀放下来。
它还用身体帮长乘挡住大部分风沙,得意洋洋道:“我身体比你大,你往我身后站站,我可以帮你挡着。”
长乘嘴角带笑,依言往它身后靠近。
下一秒,一人一鸟正前方的沙地突然鼓起一个大包。
一颗头顶长着红珊瑚般大角的蛇头,从黄沙之下突然冒出来。
无数黄沙抖落,数十米高的阴影从前方投来,笼罩住身体彻底僵硬的紫背鹦鹉,和看不清神色的豹尾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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