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力强横几分,练至大成者甚至第二刀比第一刀强出数倍,端得是“后浪拍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不过此招的弊端也很明显,就是对于体力的耗费较大,经常会出现后面强横无匹的刀光还没斩出来,自身的体能已经被之前的动作给消耗殆尽了。
“你这招缺点好像很明显啊……”沙龙且战且退,还不忘嘲讽对手,“后招要比前招威力更加强横,但是速度也会稍慢一些,而且对于体力的消耗可不小啊……”
徐清听沙龙瞧出了自己这个杀招的破绽,深吸了一口气,当即便收刀变式,他把九环大砍刀的刀镦收到抵在自己胸肩交汇处的位置,脚下猛进两步,随之而来的便是直刀突刺向前,这一招唤作“鱼贯而入”,本是小刀“鱼形刀法”中的一招,不过天下刀法殊途同归,用大刀施展出来也并无不妥,虽然不如小刀突刺那样灵活迅捷,但是胜在范围更广、避无可避。
这一招来势汹汹,沙龙闪身堪堪躲过,反手便使了个抓字诀擒住了徐清的手腕,大拇指迅速摸索到了一处,按在了徐清的筋骨上。徐清吃痛不已,脚下已经飞出一脚来欲踹对方小腹,沙龙却也作出了用右手去接对方飞踢的架势。徐清知道丐帮“逢人跪”的厉害,谁知道眼前这个疯叫花子会不会一怒之下把自己的腿脚拗断,他可不想下半辈子都做个瘸子,便用左手抽出腰间短刀扎向沙龙的头颅。
这一刀已经不算是招式了,就是情急之下找准对方的要害处猛捅,就是要逼对手放弃折断自己的脚腕、转而防守去自己刺向他头颅的一刀的无奈之举。而这沙龙却欺身上来,把头低埋在胸口,头皮直接暴露在徐清的眼前。
反正双方也签过了生死状,是生是死全凭个人本事不能追责,徐清也就狠下心来用刀去刺——没想到那沙龙的脑袋就是奔着徐清的头杵过来的,在沙龙那乱蓬蓬的头发接近徐清面前的一刹那,徐清差点没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呕……呕,呕……!”倏然间,徐清已经方寸大乱,从头到脚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伸出自己的舌头干呕了好几声,因为沙龙身上的恶臭味儿实在是太浓烈了。其实徐清常年和鱼虾打交道,对于腥臭味儿原本也有着很高的耐受性,而且身为武林中人就算是尸体也没少见过,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和恶臭亲密接触,而且他总觉得对方头发上这股恶臭是刻意为之……
话说回来,沙龙一个叫花子,哪怕在丐帮中地位还算不错,不用去在垃圾堆里扒食吃,像个孙子一样给人磕头讨钱花,但也难免终日和手下的一群叫花子同吃同住打交道,常年也难得洗上一回澡,满身污秽蓬头垢面也是在所难免的——顺带一提,上一次沙龙被徐清扔进水里好一顿泡距今也不过十天而已,真不知道只十天时间沙龙怎么又弄得浑身是味儿。
徐清手中的刀一顿乱挥,自己也是踉跄着往后退,在终于退到了一个相对来说安全的距离之后,他一手掩面捂鼻,另一手举着刀对准了沙龙:“你丫是不是在脑瓜子上摸屎了?”
这种事儿……就算是做了也不能承认啊,叫花子也是要脸的,更何况沙龙本来就是一个对自己的名誉比较看重、也以此为傲的人。此时被人点破,他的心中略微有点羞臊,因为他确实是……准备了不止一招这种暗算的小手段,只得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少废话,你若是怕了就给爷爷磕个头认输!”
徐清当然不能就此认输,他的家世背景也算是相当不错,怎么能在一个臭叫花子面前服软?
他对着自己的袖管就是一刀,切下来了一片布条,然后迅速地把布条绑在了自己的口鼻上,才有了再战之力。在这半天的拖延和酝酿之中,徐清所掌握着的最强的杀招“一刀断流”已经蓄势待发,这一刀的威力极大,且这是只有掌握了真气用法的人才能挥出来的恐怖一刀,足以将一个人生生撕成两截,而“一刀断流”唯一的缺陷就是需要一定时间来积蓄自己的“气势”。一旦准备完毕,这将是无懈可击的杀招——至少徐清是这样认为的。
沙龙也不介意徐清做的这些“防护措施”,他是丐帮中最典型的、从街头巷尾里的无数恶斗中成长起来的打手,手边能摸到什么就用什么,而且在早年间任何一个不是很强的角色都能要了他的命,所以他渐渐养成了一种习惯——万事万物都可以成为自己的武器和助力,尤其是那些令人避之不及的污秽之物。
虽然这些“道具”既卑鄙又猥琐、既无耻又龌龊……但就像是丐帮的“帮训”和他们帮派的武功一样——管用就行,丐帮之人也将此奉为金科玉律。
真正的丐帮就是这样一个百无禁忌、亦正亦邪的组织,它的帮众是一群乞丐,是这世上最卑贱的“老鼠”,是从烂泥中爬出来的蝼蚁,他们仅仅为了“活下去”就可以放弃其他所有的一切——尽管他们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面对着徐清卯足了气力准备全力施展的“一刀断流“,沙龙也意识到了自己所要面对的对手足以仅凭这一招就要了自己的命。他恶狠狠地咬了咬牙,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了葫芦状的酒壶猛灌了一大口,然后迎着徐清将要挥下的刀风冲了上去。
乞丐的生存之道……从来就只有一条——活下去!而此刻活下去的唯一选择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徐清霸道的一刀即将落下来之前,沙龙还是快了一步,他掀起了自己面前挎着的布袋,一股庞然的灰白色粉末从头到脚的将徐清淋了个遍。
徐清被这突然的一幕吓得愣住了瞬间,灰白色顿时糊满了他的眼帘——而就是这一瞬间,让沙龙躲过了徐清那霸道的一刀。
擂台下的观众大多数都被这突然的变化给惊呆了,他们一度以为徐清已经赢了,而只有寥寥几个人意识到了沙龙要做些什么,这其中却包含着不懂武功的贺难。
“生石灰粉加水……”连一向以峻法酷刑著称的贺难不禁都感到肝颤,“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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