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儿……贺某心中已经了然了,迟总管不妨坐下来听听再做打算?”贺难拂净了衣襟上挂着的茶叶,又为迟则豹扶起了踢到在地上的木椅。
迟则豹没有立刻回应贺难,而是转身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三名天边卫——他就怕自己要是不答应,一会再蹦出来一个偷梁换柱之人,自己这边可就真没什么胜算了。
好在他与这几人对视了良久,认清了这三个都是自己人没错,便坐了下来,也算是顺坡下驴:“既然现在咱们两边武力上难分出个胜负,那听贺府丞谈一谈你的高论……也无妨。”
贺难见迟则豹这会儿口风软了下来,他也不再蹬鼻子上脸,坐下来侃侃而谈:“殿下信中所写的八个字,分别代表着时间、地点、人物与事件……这重九的意思就是九月九。”
“贺某所认为的不对劲儿,就在这个九月九的时间上,如今都已经要到八月半了,九月九这个时间对于殿下娶亲来说未免太过仓促了些。”
“寻常人家娶亲都要三书六聘,忙活个数月乃至半年,更别提殿下纳妃这样惊天动地的大喜事了。”说到大喜事这三个字的时候,贺难的表情流露出了一些不自然,不过也就是眨眼的工夫便转瞬即逝了。
“既然是妃子,那就要进宫。而进宫便是殿下要我‘进功’。”
“再加上前面我所说的,仓促的时间……殿下是要我在短时间内为他做一件大事,献上一份功劳。”其实贺难还有半截话没说,那是只属于他和齐单的事儿——齐单是要贺难用功劳来换取时间,换取他纳朱照儿为妃的时间,他是在给贺难一个承诺:“你早一天把你该做的事儿做完,我就晚一天娶朱照儿为妻。”
贺难的逻辑,堪称无懈可击。坐在他对面的迟则豹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要不是贺难这样说,他还真不知道殿下还藏着这么深的意思。
“贺府丞的本事,迟某今日算是领教到了。”迟则豹抹了一把自己头上的冷汗,“只是……迟某身为下属,不敢私自替主子做决定,殿下要迟某带你回去,迟某不敢违抗。”迟则豹也不是傻子,他这话看似不留余地,实际上就是暗示贺难你得给我出个主意,以防止我回去被殿下治一个失职之罪——掉脑袋倒是不至于,不过自己可能就得提前辞官了。
“好说。”贺难摆了摆手,一副不在话下的模样,“取纸笔来,待我给殿下修书一封。”
很快就有楼下的小二送来了笔墨纸砚——销金阁是个风雅之地,许多文人墨客都喜欢在酒正酣时挥毫写下诗作,所以笔墨纸砚也是常备着的。贺难提起笔来就在纸上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竭泽而渔,三人揠苗涸河处;焚林围猎,困兽啼血奄奄息。”
“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殿下给我设了一道谜,我便也还他一个。”写罢,贺难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将手中的纸递给了迟则豹。“把这个拿给殿下看,我保你无事。”
迟则豹眼睛盯着贺难的脸,手上却没敢接。
“拿着啊?”贺难见对方愣神了半天,直接把纸塞到迟则豹怀里了。
“等会!”这张纸仿佛像是一个烫手山芋一般,迟则豹马上就掏出来铺在桌上了。“你这写的是什么玩意儿?”
在场的所有人都探头探脑地看向纸上所记载的内容,却又面面相觑。
“简单地说……这是字谜。”贺难应声道,不过既然他都提到了“简单地说”,说明除了字谜之外还有别的意味。
“贺府丞所出的字谜……不好懂啊。”迟则豹这老狐狸倒是精的很,他明明就是自己看不明白,但是也没有直说。不过他的神情和动作出卖了他,那求证似的眼光不仅看向了自己人,甚至还看向了对方那一伙人。
不过除了贺难,所有人都没看懂。
“废话,如果这么好懂,怎么能显示出殿下的智慧呢?”贺难表情狰狞地嘬着牙花子,他刚才好像不小心喝进去一片茶叶卡在他的牙缝里了。“不过殿下一定会懂就是了。”
迟则豹咽了一口唾沫,他实在是没法相信贺难就这样草草给他打发了:“迟某觉得还不够保险啊……”
贺难皱了皱眉,说道:“如果你觉得这张纸不够,那你帮我也带个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小小一个贺难又怎么能逃出殿下的手掌心呢?迟总管能抓到我一次,自然也能抓到我第二次。”
“若是殿下真的执意要仓促完婚,那婚礼之日贺难定会到京城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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