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残夜如纸上墨泼,血字似心头火灼,浪客陷孤身在阵,帷幕掩杀机于恶。
魏溃如山峦般的背影暴起,一脚便将那涂了刺眼血墨的房门轰开,率众人直冲进去,在哥舒昊手中灯笼的映照之下,舒啸那死状狰狞的脸显得既诡异又恐怖。
和宋帝王有些类似的是,舒啸的房间内同样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但更重要的还是截然不同之处——舒啸的身上甚至没有外伤。
这武功高绝之人死法倒是不怎么体面,只见他尸身已经僵硬,满面痛苦地以手掐着自己的喉咙,舌头和嗓子充满着抓破的血痕,死不瞑目的双眼之中流露出憎怒与恐惧,而从他那口腔中残留的乌黑血液也不难看得出来,这家伙多半是死于中毒。
众人以舒啸尸首为中心围成一圈,各自观察着房屋之内的种种痕迹,但都不敢以肉掌触碰这具死尸。唯有哥舒昊又打着灯笼站到了门口,用刚好让人能听见的声音念着凶手留下的血书:“心狠手毒之徒,自食其果。”
这一句留言,无疑也是指舒啸的死状和死法,但和宋帝王仍旧有些不同……
听起来,倒像是舒啸自杀、或者说是误杀了自己。
虽然说起来有些马后炮的嫌疑,但这位到死都没有展现出自己武功的高手的确是以在暗器之上喂毒而凶名在外,这也是旁人不好与他打交道的原因……因为刀剑锋利、拳脚硬朗至少也是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可若是在物件上淬了毒,那真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就说现在他连死都死不安生,给活人们还添了一桩麻烦——在场众人当中没有一个人是对毒物有所了解的,所以也不知道他是中了什么毒,更不知道这毒是通过什么媒介下的、又在什么时候发作。
“他妈的,怎么又死了一个?”七位非阎罗当中的最后一人,曹峪骂道。此人面相极其凶恶,属于天生就是干这行儿的料子,在大道上走着别人都不敢跟他对视的那种,但他发这两句牢骚却是由于心生惧意——他倒不是因为怕别人杀他,而是他这个人有些迷信,认为是邪祟作怪:“这地方是不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怎么天天都出人命?”
诚然,鬼神之说在过去的很多时代都大行其道,时至今日也不例外,魏溃也亲耳听过贺难讲述他“力战千面老仙,以童子尿破邪法”的故事,以及泰平镖局失落的那把能自噬其主的邪剑传说,但以目前这个状况来看,魏溃更相信这并非什么妖魔鬼怪作祟,而是一场有预谋的人祸。
“要我说,诸位还是先出来吧!”站在门外的哥舒昊张罗了一声,把灯笼伸进房门里,自己则是用另一条胳膊护住了口鼻:“咱们也不知道舒啸兄是中了什么毒,若是这毒药还留存在屋内,怕是到时候咱们得七扭八歪地倒作一片啊!”
虽然看舒啸这模样像是服用或者吞下了什么东西才导致中毒的,但没有谁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的,哥舒昊这话也让众人下意识地产生了画面感,一时间便纷纷从房内退出,站在离房门口有些距离处说话。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哥舒昊感慨,他自知没什么探案才能,便主动跟众人陈明方才之事,容留给魏溃些思考的时间。
哥舒昊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莫名其妙就把自己代入了魏溃的小弟这个角色——泰山王大仇未报,怎么自己又被这个家伙给指挥上了?就在哥舒昊心一发狠要偷偷怒视魏溃时,却见对方无意间瞥了自己一眼,又灰溜溜地把头夹了回去。
“跟我有仇那个,你先过来。”也不知道魏溃记没记住哥舒昊的名字,反正就是点了他的卯:“你和另一个倒霉蛋晚上一直在一起么?”
另一个倒霉蛋,指的当然就是阳洪了,这哥俩也是同病相怜,跟的大哥前后脚死在魏溃手里,要说不报仇呢,底下这么多兄弟都看着你当家呢,这要是就此偃旗息鼓还混不混了?可要说报仇呢,这哥俩也算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顶多也就是动动嘴激怒魏溃出口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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