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中巨响的源头走去。
在摸黑探索的过程当中,周翰也思考过那种动静究竟是什么状况之下才能发出来的,但想来想去也没有个确切的答案——基于那种声音和震动的幅度,最有可能的是发生了山体部分的瓦解导致某个房间倒塌……但从概率上来说这种可能性也太低了一点儿。再离奇一些的想法则是阎罗王在这里还布置、或者说储存了一些爆炸物之类的玩意儿,周翰也是老江湖了,知道这世间上有被称为“轰天雷”或者“霹雳火”之类的火器,以阎罗王的综合实力来说搞到一些这种稀罕物件儿也并不值得奇怪,没准儿就是这些东西贮存不慎导致的爆炸。
虽然周翰看起来是个冷面帅哥杀手的形象,但其实这家伙的内心戏还是挺丰富的,一路上他也一直靠自己的想象力来排遣着紧张和无聊,甚至已经脑补到官军用火炮攻打巧石城、自己在万众当中先斩杀敌方首脑,再于乱军之内救出被困的阎罗王,最后被弥留之际的阎罗王亲口册封为继位太子云云——当然,也不是在咒阎罗王早死,主要还是自己成为了他阎罗之首地位的唯一继承人这事儿比较重要,不过反正自己还年轻,也不差这些时间。
但直到站到此处,周翰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就算不用再思考,他也意识到了此地一定是那轰鸣震响的源头,再没有别的可能,而至于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永远阴着一张脸的男人表情也出现了瞬间的恍惚和错愕,不只是因为一座石门被用如此暴力的方式给拆毁,更重要的是现场完全没有所谓火器的硝石味道,只有像火炭余温一样的澎湃真炁散不去的残留。
由于这座门当初应该处于封闭状态,所以门后的狭路里还有着星星点点的火光,正是借着这些照明,周翰才看到了满地狼藉的景象。
寸厚的石板,周翰自信也能轻松打穿,但这可是一道至少有成年人手掌宽的石门——在手掌宽这个描述当中,并非是从大拇指到小拇指的距离,而是从手掌根部到中指指尖的长度,但让周翰真正觉得可怖的是另外一件事。
只有一响,那是不是意味着只有一击?
“哦,原来是你来了啊……”背后骤然响起的人声让周翰如坠冰窟,但那个人依然继续着自己的絮叨:“不过你应该不是那个困住我的人……”
周翰并不熟悉这个粗嗓门的主人,但这并不妨碍他听出了对方是谁,以及话里所包含的弦外之音。
魏溃就站在周翰背后不到一丈远的距离,没有人知道他这种体型是怎么把自己藏起来的,没准儿就只是蹲在黑暗里一动不动而已,但所有听过这家伙名字的人都知道他的出现总没有好事发生。
“你拆开了一座门?”周翰缓缓转过身去,眼神中带着些不可思议,双手于腰际攥成拳头。
魏溃无声地笑了笑,承认了这个事实:“你放心吧,我拆门用的招式是没办法对人使用的,因为要准备的时间太长了,不会有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当靶子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会死成一块一块儿的。”
“看来你觉得我一定会死在你的手上。”事到如今,周翰反而放松了下来,这一战在所难免,与其瞻前顾后倒不如想办法应付:“我能问问你想杀我的理由么?”
“杀死敌人要什么理由呢……”魏溃笑得露出了牙齿,“从你身上的痕迹来看,你并没有遭遇过那些怪物的袭击,那就只有两种解释——要么是你运气好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遇上那些玩意儿,要么就是你有驱使怪物的方法。”
说到这儿,魏溃又左顾右盼:“考虑到这条路上就有怪物的居所,你不可能一路来都没有碰上哪怕一头,那就只能是第二种了呗!”
其实要是再去强求别的原因,倒也不是没有,但魏溃是很厌烦无休止地重复一个枯燥的话题的,能在这座巧石城之内聚齐的有一个算一个哪有人不是满手鲜血?你杀过别人,自然也有人来杀你,这叫做天理循环。恶棍就应当不得好死,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那好好地去当个良民不好么?
魏溃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男信女,他觉得自己的归宿就是终有一天死于战场,但肯定不会是现在。
眼见周翰沉默不语、已做好了迎敌之势,老魏这边也再没有半句废话,起手便是大杀四方的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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