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贺难也稍微明白了些门道:“五年之前,关辅每年的交易量还不到一万匹,近五年却能稳定在这个数目甚至还有增长之势……”
遍观周边诸县的马市发展,养马可是个长期生意,如果从零做起那至少几年之后才能看出成效,而这也要看运气——哪怕赶着最红火的好年去养了一批小马驹,可若是来年赶上旱涝灾害或者一场马瘟,那投入可就是血本无归了。
前些年的北方可不太平,大案之后又赶上过天灾,让本来欣欣向荣的市场产生了极大波动,直到这些年才堪堪恢复元气,但尚且还有一半的空间值得继续发掘——关辅总计十六家马场,大的每年出货数千,小的却也与贺难他们差不多,甚至还不及他们现在,也就是说贺难等人的起点一点儿也不低。
“听你这么一说,那倒也不急于一时。”贺难吐了口气,这才放下心来——本来他看到如此繁荣的前景,又联想到自己的“战利品”不够丰厚,心中凉了些许,但陈公子这盆温水浇下来却是不早不晚、不偏不倚:“你收集来的那些订单我还没来得及看,现在情况如何?”
陈公子知道贺难作何感想,立刻又道:“一般来说,秋季草料最好马最肥,所以很多需求大的买家都会在年初提前订购,而这家马场的前任掌柜人还不错,把定金和订单全都留给咱们了——说实话,现在手里的订单的确溢出了不少,哪怕咱们只留下优良种马,其余的全都出售,再放弃一些零零碎碎的小订单,大概还有个百十头的空缺……这就得你来拿主意了,是把订金给他们退回去……还是再联系一下胡坊,从胡人手里再拿一批货?”
胡商在边境也有自己的马场与货源,大多数都是供给到周边地区的马商手里,再由他们去转向别处。不过阿祀尔那边既然能给他最优质的保障,自然是不必从这些胡商手中购置次一等的马匹,也就是临时应个急互相串换一下手里的货物或者订单——虽说不少同行都是冤家,但也有关系好的彼此照顾着些。
贺难考虑了片刻,还是暂且搁置了这个提议——前日在羊肉馆里,他和必勒戈虽说是把话说开了,但那老人仍旧久久不能平复心情,再加上往返路上必勒戈帮衬了不少,这点儿小事贺难还是不愿意麻烦对方。不过很快他就又有了一个新点子。
“关辅的小马商应该也有一些,包括周边县城的也算上。咱们是供不应求,但他们或许供大于求,不行就从他们手里收一批质量不差的货来,总之别砸了咱们新开张的招牌才是——只要把这第一批买卖做好,也不愁后续发展。”
零零散散的马商数量还是有那么一些的,这些人要么是受雇于大马场的中间人,要么便是养马的个体户——前者贺难不与他们争,但后者却很有拉拢的必要,若是合作得不错将他们彻底吸纳进来壮大门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有了贺难的指令,陈公子也是动如雷霆,他在关辅待了几个月也结交下不少朋友帮手,上至本地的衙门官员、商贾土豪,下到市井当中的精明之人,只需要把消息往外散一散,不需数日就能把事情办妥。
而贺难也是趁着没有正式开业之前离开了关辅一趟——他还是不急着回家,这次的目的地是郡城。
不管怎么说,自己人都到了水寒郡,之前是因为事发突然没来得及见上师兄一面,这回时间宽松下来怎么着也得拜访一下才说得过去。
只是让贺难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在周獠师兄家里,却也又见到了另外一位师兄……你让他相信这是个巧合,除非是师父亲口发话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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