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物美价廉的好去处,而贺难进了这家饭馆,将包袱摊开从中取出数钱银子拍在柜台,大声叫掌柜给自己点了几个好菜。他这行为顿时引起了周围几人的注意,于是在意识到自己引人注目之后,贺难便缩头缩脑地将自己的包袱紧了紧,跑到楼上一个僻静些的角落等上菜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自酌自饮的贺难似乎有些不胜酒力,不知不觉间便已伏倒在桌上,只不过在睡过去之前还特意把包袱压在自己的手臂之下。
不过多时,便有一个身材匀称,打着赤膊,双眼带些贼意的男子走了过来,却正是方才与他引路至此的男人。
普通百姓,自然看不穿他的身份,但道上的人却能一眼分辨出此人是个扒手,不但是个有手法的扒手,还是个有组织的扒手。
这间饭馆呢,就属于和组织“有合作”的那种,常常是扒手负责拉人至此,卷走财产——这是整起事件的一头一尾;而店家则会在酒水当中混入些微量的迷药,不至于伤人性命,但却能沉沉睡上个把时辰,以供扒手行窃。
当然,这招数也不是随便乱用的,否则很容易砸了饭馆的招牌,基本上都用在孤身前来得外地人身上——外地人初来乍到好哄骗,表现得稍微热情一点儿便能取得信任,而事后发现自己财物丢失,他们也无处寻找。
报官?官也未必会管,管了也未必会抓得到。砸店?店家只负责做菜,又不负责帮你保管行李,你喝酒喝丢了东西怨不得我头上。
综上所述,这便是个小黑店了。
那扒手也不是随意拉人到黑店里的,事实上在道上混得久了,多少都会有些眼力,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心中都得有个数——像是那种面目凶恶或是看上去就背景非凡的人不好惹,但这种有点儿小钱、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可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看到此人睡得踏实,扒手面上稍显得意,然后便将手伸到了包袱上准备扯出来,然而就是他伸手过去的瞬间……那埋在头下的胳膊反手便握了过来!
那扒手一惊,慌忙退了两步,却与那青年的眼睛对在了一块儿:“你偷我东西!”
那扒手提着包袱,也不言语,夺路而逃,径直奔向了窗边,而贺难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心,在身上胡乱抹了两下便也追了出去。
以贺难如今的水平,就算不用真炁,擒住一个本事低微的小贼也不算难事,但却被人轻易挣开了手腕——原因就在于对方那对赤膊,这也是贺难早先看出他是个贼的理由。
这种半抢半偷的贼人,多半打赤膊,穿短裤,作一副力工打扮,其实是为了方便下手时在皮肤表面涂抹一层油脂,这样才不好被人拽住手脚——京城周边儿的贼基本上就是这么干的,这也是祢图告诉贺难的热知识,只不过他还没亲身与这类油贼交过手,便想着试一试,别说,还真有点儿用处。
做贼的,基本上都有一双好腿,只见那青年扒手跃至窗外却没有掉下去,一手抓住房檐便翻身上了房顶,不过他也没有想到对方能跟得这么紧,顷刻间也攀了上来,于是沿着房顶撒腿就跑。
贺难的速度,三步两步其实就能追上,不过他也不着急,直到被那贼人领着到了一座巷子里,二人才先后停下脚步。
“你倒是……有点儿脚力。”扒手喘着粗气,恨恨地看着贺难:“练过吧?玩我呢?”
贺难也望着对方,嘿然一笑:“你觉得呢?”
扒手直起腰来,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哥们,你牛。”
“知道还不把东西还我?”贺难抱着胳膊看对方,就只是微笑。
“你误会了,我说你牛不是因为你能跟着我跑这么久,而是你敢跟着我到这儿来。”那扒手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神也变得凶狠得意起来。
贺难知道对方在搞什么鬼把戏,只是说道:“我一个外地人,不如你给我介绍介绍?”
他话音未落,只见这巷子两侧的大门便打开数扇,十余个与那青年差不多衣着打扮的男子涌了出来,将前后围了个水泄不通,各自持短刀、小斧、木棍等兵刃,也不待那扒手说什么,便已经朝着贺难涌来,喊打喊杀。
这地方,自然是扒手们的老巢。
然而没过多久,这巷子中央就只剩贺难一个人站着,他将那愣在原地的扒手踹倒,夺回了自己的包袱,又一屁股坐在他身上:“你们这里谁是老大?叫他出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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