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们并没再遇到拉票的竞选者。
“昨晚天太黑,没看清楚,现在才发现长桥这么怪。”长桥黑石大拱门下,丹妮侧头对老骑士道。
长桥不分人行道和车道,马车、象车与路人挤在一起,路面只有五米多宽,可这并非意味着桥面只有五米厚,事实上它超过12米宽。
道路两旁没有围栏,反而各类建筑林立,商店、庙宇、金铺、香料铺、酒店、狗肉馆、旅馆、席瓦斯棋馆和妓|院......
奴隶商铺有明码标价的织布工、蕾丝工、玻璃工、蜡烛工,售卖鳗鱼牡蛎的渔妇们凑在一块儿,大声向路人兜售鱼获。
丹妮用一枚银币,从一位银发中年妇人手里买了30个鲜活牡蛎。
她就站在木板车边上,沾着妇人提供的醋汁与新鲜柠檬,一连吃了20个,很鲜很嫩很美味。
道路两边建筑都有三四层楼高,每层楼都比下面一层往内伸出去一些,两边的顶楼几乎相连。
过桥时,好像在通过一座山洞隧道,只有顶部“一线天”透射金色阳光。
昨晚满眼只剩灯火辉煌,没能完整看清其建筑结构。
此时行走其中,丹妮古怪想到:要是让大黑从桥头喷火,一直到桥尾,里面的人岂不是连逃都没地方逃?
一阵恶臭袭来,他们来到长桥中央,这里四五米长的道路两边没有建筑,却插着许多根铁柱,上面挂着几节腐烂程度不一的断手,还有三颗爬满白蛆的头颅。
莫名让丹妮想到过年时,放在太阳下晾晒的一串串鸡爪和猪脸。
昨晚路过时也闻到熏人臭气,但没看清两边景象,此时看清后丹妮却差点把刚吃下的牡蛎吐出来。
铁柱下还挂着四块牌子,潦草书写以上残肢的来历,断手属于小偷和摸包贼。
三颗人头,女奴伸手反抗她的女主人,老吟游诗人被指控为龙女王的间谍,因为他在码头边弹边唱“希尔(喜儿)的故事”,青年人则杀了自己父亲。
一对虎袍军守在一边,不时挥动手中长矛驱赶啄食腐肉的茶隼、海鸥和食腐乌鸦。
老头死的冤,丹妮敢保证他是无辜的。
新吉斯、魁尔斯有她的间谍,瓦兰提斯距离远,暂时还不是她的目标。
出了长桥“隧道”,丹妮发现很多人沿着河边道路往北面赶去,行色匆匆,十之八九脸上还带有奴隶刺青。
“这是去干吗?”她拉住一个卖西红柿的小摊贩问道。
“趁着中午空闲时间,奴隶们去红神庙做午祷。”
“红神庙离这远不远?”她又问。
黑墙也在北面,如果红神庙不远,倒是可以先去那悄悄。
“很近,就在黑墙底下。”
沿着河岸走了不到两百米,眼前视野突然变得开阔,广场不足一公顷,但广场对面的神庙太宏伟了。
神庙坐东朝西,背靠黑墙,是一片挤在一起的建筑群,由几十座殿宇与上百座塔楼组合而成。
不同建筑间有阶梯、扶璧、石拱相互连接,一切浑然一体,仿佛是从同一块巨岩上凿出来的。
墙壁有上百道红、黄、金和橙色线条,它们互相叠加,在阳光下犹如一片巨大彩旗。
“七神在上,我原以为圣贝勒大圣堂已经是世界上最宏伟的庙宇,没想到瓦兰提斯的红神庙几乎比圣堂大三倍。”巴利斯坦神迷目眩。
“很明显,这并非一次性建成的,几百年来也不知扩建了多少次。”
为了在这群虔诚红神信徒中不那么显眼,丹妮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啊啊啊,至高牧师!”
“太幸运了,今天午祷竟是由至高牧师亲自主持。”
前方人群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没一会儿整个广场四五千人一起大声欢呼起来,“至高牧师,至高牧师......”
红庙广场中央有一根合抱粗的石柱,差不多有20米高,一道脚掌宽的狭窄石桥连接着石柱和寺庙前的一个平台,正午阳光下,一群僧侣缓慢爬上平台。
一名皮肤奶白的红袍僧走在最前面,身后十来名男女祭司也都穿着红袍,之后是地位较低的侍僧,穿淡黄或明橙色袍子。
阶梯上还站着一列穿华丽盔甲、披橙色披风的士兵,他们手握长矛守卫着神庙的各个入口,长矛尖端都被做成火焰燃烧的形状。
“他们是圣火之手,光之王的圣战士,红神庙的守护者。”巴利斯坦小声解释道。
“我知道,听说瓦兰提斯有一千名圣火之手。”丹妮点点头,视线始终没从本内罗身上离开。
她希望能看清对方的眼睛,以分辨出其功力高低,但距离太远,能分辨眸色,却无法与他意识海中的根本符咒生出感应。
不仅石柱下方的广场挤满了人,庙宇后方60米高的黑墙上,也有成百上千个守卫凑过来,向下观望。
没多久,其余僧侣按照等级在平台站定,本内罗步伐稳健,目视前方金灿灿的大日,在狭窄石桥上如履平地,最终站到石柱顶端。
下方奴隶一个个长手臂,高呼“真相之火”、“睿智之光”、“我主之首仆”、“至高牧师”等称号,没人直呼其名。
这场景,这氛围,几乎不输于“解放宣言”之后,奴隶对丹妮的狂热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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