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之间这本就应该是这般赴汤蹈火、两肋插刀的表现。
但这种自我感动维持不了多久,当萧澍阴着脸强摁着让她临摹那篇头顶冒烟的文章,她有样学样的再反手拉上观里唯一清闲的他扎起马步来。
他倒也默着声甘之如饴的照单全收。白日他监督她默文,夜里莫问子教她运气习武,她则监督他在旁好好扎马步,三人如此这般形成一连串完美闭环式连锁教学,教人好气又好笑。
索性半月来,她已能够掌握内力运气的奥法且做到收放自如,为己所用,总算是将御风决心法完整的收入囊中,且逐渐能与莫问子徒手撑过一招半式的对招。加上莫问子本就不做陪练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导致阿金终究还是没逃得过“人肉沙包”的代名词,当她想起在萧澍房中被阿金背地里蛐蛐那一回事儿后,就毫不客气的再往死里虐得阿金一个劲儿跳脚叫屈。
六月初临,连夜里山林间的蝉鸣都不分白昼唱响夏至不眠的夜曲。
转眼道观的修缮已临近尾声。傍晚时分,郑工头带着伙计们早早就陆续返程下山去了,道观内少了一番抡锤敲声后,山间片刻便随着夜幕笼罩而静谧下来。
穆颜硬拉着阿金随莫问子三人寻到山坳脚下逮几只山鸡下酒,起因是莫问子突发奇想特地选弟子们下山后才提议吃野味,只说算上郑工头人太多这点肉不够分塞牙缝的,若是他们三个小辈们要吃就得帮他出力一起逮。
既然这么说了,他们怎能放任这抠搜的糟老头子吃独食。
多一个人就多几块肉吃的道理,她应声跟随,也不顾阿金愿不愿意连拖带拽拉上他就走。
此时,观中唯留萧澍一人在院内纳凉等候。
正当三人前脚刚走不多久,恰逢山风一阵肆虐掠过院内,随风滚落的碎石击打而下,将正厅屋顶上几片垒歪了的灰瓦滑落碎裂,在地面引起一阵声响。
他在院内凉榻上点灯摇扇小寐,便起身抬头寻声而去。
才发现原是屋顶那几块缺失的瓦片部分,恰巧为正厅顶梁的中央位置。如今仰头望去空落落的四方缺口若好巧不巧迎遇一场骤雨而来,那屋内可指不定得灌成一副水帘洞不可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郑工头那伙人批头白脸收了他双倍工钱,手艺竟敷衍到连自个儿家老师父的屋顶都修不好?
昂首遥望天顶一方光秃秃的屋漏心想,若自己亲自动手倒也不是多难的事儿。
只是可笑他这个当金主的居然干起来上房补瓦的糙活儿。
不过当下闲着也是闲着,借着月色他动手推来闲置在旁的一把高耸木梯,随手拎着三两片灰瓦就登梯上了房顶。
边爬边打定主意明日定要回扣郑工头一半工钱不可。
或许是这段时日被穆颜摁头硬逼着又多扎几次马步的缘故,之前虚浮沉重的腿脚更轻显利落,没三两下整个人就轻松翻身登上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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