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逸峰上。
“师尊!您老人家行行好放过我吧!我要是再修习真的就嗝屁了!”
裴耀狗狗似的圆眼下有一片浅浅的乌黑,娃娃脸愁成了苦瓜,耍赖似的四脚朝天黏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看着时榕。
时榕摇着郁青羽扇姿态慵懒,慢悠悠道:“不足十日便是擂台比试,就凭你现下的修为,若能进前十都是靠了天大的运气……”
“瞧瞧温栩念,天资远高于你便罢了,可你连他刻苦的十分之一也不及,小耀,这说不过去吧?”
裴耀一听,头更痛了,撇撇嘴,小声嘟囔道:“世上哪能人人皆是温师兄……反正我就是这样了,温师兄再优秀也是听寒峰弟子,师尊您就认命吧……”
“裴,耀。”
时榕轻声道,艳丽的芙蓉面仍带着笑意,不过一双眼却是冷得不能再冷,垂下眼睫,目光轻轻的扫了一下裴耀。
裴耀努力的憋回了想要叹的气,顶着时榕的眼刀,麻溜的从地上滚起来,认命的召回了同样在一边装死的挥默鞭,脸上堆砌了一个假得不能更假的笑容。
“师尊,我开玩笑的,修习乃弟子本分!”
裴耀:真正的男子汉,就是得“能屈能伸”。
“知错便好。”时榕顿了顿,嘴角噙笑,端得是一副慈师模样。
“但,若这次擂台比试进不了绝悲境,后果自负哦。”
时榕一袭紫袍华丽张扬,眯起凤眸,金玉之声却如同吐出的蛇信子。
裴耀浑身一抖,看着自家师尊笑眯眯的俊脸心里发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当他紧张时便止不住结巴,哪怕咬紧牙关也无可弥补,于是耷拉着脑袋,看上去颇为可怜,磕磕巴巴道:“师……师尊……尊,我……我会努力……力的……的。”
时榕见状唇边笑意扬得更大,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拨弄着郁青扇的羽毛,凤眸深处是对于裴耀残缺而欣喜的病态。
他是疯子,他希望他身边的一切都是残缺的,只有附属于他的物品才能完整。
裴耀头脑简单,心里一直对于时榕隐隐发怵,只觉得自家师尊是个十足的笑面虎,虽然师尊风流俊逸长得好看,但他依旧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多美人拜倒在他的绛紫长袍下。
见反抗无效,所以哪怕时榕已经离开了,裴耀也不敢再偷懒,勤勤恳恳的握着挥默鞭努力练着重复的功法,完全不敢设想自己若是未能进入绝悲境的下场。
别的不说,肯定很惨,惨到离谱。
裴耀越练越心酸,忍不住暗暗腹诽道:
师尊就是偏心眼子!对温师兄就跟变脸一样那么那么温柔慈祥!
太!不!公!平!了!
……
时榕没有回自己的殿宇,而是去了隐匿于苍云宗后山的一处无名湖。
因为他知道温栩念在这儿。
果不其然。
一扁舟浮于湖面,温栩念立于舟中。
时榕摇着郁青扇,飞身跃过如镜湖面,紫衫翩翩,风姿绰约。
“师叔。”
温栩念片刻的疑虑不着痕迹,颔首朝着时榕行了个礼。
“本尊早就说过,长砚你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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