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说的重生与我理解的重生是不是一回事。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他问我,像杨戬与猴子的重生是不是听起来不可思议,是不是觉得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神话中的那两个人,我没有回答,他却很肯定的说必须就是他们。
而且他还让他们带着曾经的一些记忆。
他并没有肯定地说带着他们过往的全部记忆。
他说记忆这个东西很微妙,有时候一些事情就是当事人自己都不一定能够记得起来。
当然,所有的记忆其实并不会消失。
只是我们常常会有所选择。
就比如一些重要的事情我们会记得很清楚,一些我们觉得无关紧要的事情便会选择性的忘记。
同理,我们记住的快乐的事情也相对要多些,因为它们可以用来疗伤,对于一些不快乐的事情甚至是苦难,我们也同样会选择性的遗忘。
但所谓的选择性的忘记并不是真的就把这段记忆给抹去了,而是放在了最深处,又加了一把锁,不让它随时冒出来。
不过对于仇恨大多数人是不会主动去遗忘的。
所以人们对于仇恨的记忆往往比任何的记忆都要深刻。
这也是为什么有的仇恨全持续很久,直到死都会耿耿于怀。
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这话就大错特错了,人与人一旦结怨,一旦成为了生死对头,想要化解几乎是不可能的。
什么一笑泯恩仇,那都是扯淡。
哪怕就算因为某些原因,面子上看似彼此和解,原谅或是接纳了对方,但彼此之间,或者说至少其中有一方的刀子还是藏在背后的,他们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这样的机会只怕是不出现,一旦出现的话,他们仍旧会将对方置于死地。
所以说人类的心胸是最不宽阔的。
其实又何止人类,换成动物也是一样。
世间的一切生物都有执着心。
博士将我领到了一个房间门口,他示意工作人员打开房门。
他对我说:“你先陪老人家聊聊,聊一会了我再来请你们一起参观,放心吧,老人在这儿呆着挺好的,我敢说他的身体也好,心理也好,比起之前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你别忘记了,我可是一个博士,人体生命学的博士。”
他每次说他自己是博士的时候都会眉飞色舞。
我走进了屋子,正在吃饭的爷爷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当他看到进来的人是我时他整个人都呆了一下。
我也正在看着他,他确实有很大的变化,最明显的是之前头上的那些白头发好像不见了,那个时候他头上的白发可是不少,虽不敢说整个头都白了,至少也是白了大半。
但现在他的头发却很是黝黑。
发质似乎也很健康。
特别是他的一双眼睛,我不记得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在域里不算,但我记得当时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失神了,有时候还略显空洞。
但现在他的目光中却充满了一种神彩。
他的眼里有光,希望之光。
“你怎么来了?”他放下了筷子,拿起一张纸巾擦着嘴。
他这样子是已经吃好了。
他摁了一个铃,马上就有人来把桌子上的碗筷给收走了,然后又带上了门。
“快,过来坐,别站在那儿。”他很开心,他站了起来上前两步,然后抓着我的手,我们一起在桌子旁坐下。
“等我一分钟,我去给你泡一杯茶。”他说。
我想说不用了,但他已经开始忙活。
我有很多的话想要和他说,很多的问题也想要问他。
不过既然已经见到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热茶放到了我的面前:“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他这是问第二次了。
我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我索性就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反问道:“你在这儿还好吧?”
他点点头:“还不错,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有些忐忑,也害怕。后来那个博士说是你的朋友,他让我别害怕,他还说我只要在这儿呆上一段时间你会来接我离开的。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一切我都很小心,就连他们送来的水和食物我都担心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爷爷说到这儿的时候像是自嘲地笑笑,掏出一支烟来,自己点上,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把已经放回到口袋里的香烟又摸出来,给我递了一支。
我没有拒绝,接过来也把它给点上。
“后来我发现是我想多了,人家真没打算将我怎么样。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而且还给我检查身体,不得不说,你那朋友还真有两下子,你看看我现在这身体,我都感觉比起从前好了不少,我觉得吧,以我现在的状态至少还能够再多活二十年,哈哈哈哈!”
爷爷是真的开心,他的声音不大,但我能够感觉得出他的中气很足。
最主要,他的开心并不是装出来的,很多时候人的真实情绪是伪装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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