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和萧云峥,心照不宣。
她摩挲着青瓷酒杯,漫不经心的看了眼萧云峥的左腕。
为何,萧云峥和萧净月会大吵一架?
萧云峥的左腕,会有伤吗?
再三犹豫,为证实心中猜测,阿宝饮了口热酒,才道,“留。”
萧云峥瞳孔骤紧,难掩震愕。
阿宝提着酒壶起身,穿过重重老檀青石锦屏,走进了寝殿。
没想到,寝殿的墙壁上竟挂着一幅画。
画中山峦叠嶂,云雾缭绕。
旁人或许认不出,但阿宝一眼便知,这画中所绘是秋日清晨的白鹿山。
而画中,山道间,有撑着竹伞的一道霜荼色的裙影。
阿宝认得那一身霜荼色的锦裙。
很多年前,老皇帝赐了温贵妃两匹蜀地进贡的慕云绡纱,温贵妃便命织造司的绣娘裁制成了两身绣皎月朗星纹的锦裙。
她和萧净月,一人一身。
她穿了一次,但后来,霜荼锦裙被弄脏,她便再未穿过。
倒是萧净月每年秋日都会穿那么两三次。
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霜荼慕云锦裙,只萧净月一人独有。
阿宝愕然,下意识便想,萧云峥他果然不走寻常路。
竟在他自己的寝殿里,挂着萧净月的画像!
而萧云峥一见她盯着这幅画,明显紧张,甚至立刻上前把画取下,卷进了霁楠画盒里。
阿宝只当他是被看穿了,觉得难堪。
于是,她收回视线,提着酒壶走到寝殿轩窗边,推开一半的轩窗,听着雨后的清风,懒洋洋地看向了萧云峥。
她意有所指,“再过两日,江南王和王妃便到帝都了。”
一听这话,萧云峥紧盯着阿宝,她身后,是高悬圆月的清辉倾泻而下,在她身遭笼罩了层温柔光晕。
他想起了很多。
白鹿山她陪他过的中秋夜,被误诊染疫时她为他找来的救命药材,一道在荒山野岭里寻宝,她是唯一记得他生辰的……
这些年来,她其实一直都没变。
只是,她把那些好意,都给了其他人。
然后,他们之间只剩防备,猜疑,算计。
便如眼前这一幕——
“既是如此。”萧云峥紧握着画盒,反问,“公主殿下当真要臣侍寝吗?”
一听这话,阿宝笑意轻浅的晃了晃手里的酒壶。
良久,她亦是不答反问,“既进了这座东宫,侍寝,难道不是必须的吗?云峥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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