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融信委托方是一位中年女人,她叫方之涵,虽然从未在公众面前露过面。
但据周毅调查,融信老太太很信任方之涵,方之涵在过去很多年里。
除了照顾老太太的日常起居,陪护老太太在各国游走之外,更是融信发展成现如今规模的幕后大功臣。
那是傅寒声第一次见方之涵,穿绸缎旗袍,风姿绰约,整个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
博达和融信的会面时间是晚上6:30。
浅谈之后,傅寒声作为东道主,把晚宴场所订在了楽府。
楽府是博达宴请贵宾或是合作方的重要场所,里面陈设远比凯悦酒店还要气派辉煌,同时在楽府出入往来的宾客,也多是各行各业的领头人。
傅寒声选在这个地方,是对合作意向的重视,但方之涵却在楽府这个地方遭遇了小尴尬。
她倒也不避讳,也不装糊涂,驻足楽府的牌匾之下,方之涵指着那个 “楽”字,回头看着她的下属问:“有谁知道这个字念什么?”
融信几位高层纷纷盯着牌匾看,然后笑着摇头说不识,有人胡乱猜测,“楽”是生僻字。
于是猜测字音,说跟 “乐”的繁体字比较相像,该不会是念“yue”,或是念“下le ”吧?
博达高层适时发出善意的微笑,气氛倒也融洽。
方之涵又转眸看着傅寒声,笑意微微:“傅董,您倒是说说,这个字该怎么念?”
楽府外悬挂着两盏中式宫灯,光影划过傅寒声的眉眼,氤氲了日间冷肃,平添了几分平和。
他扫了一眼众人,复又把日光落在方之涵的脸上,笑着解释:“楽字,吉同 ‘乐’,念yue, 或是le都可以。
但出入这里的宾客习惯发yue音,所以很多人通常会叫它楽 (yue)府。
方之涵会意点头,这楽府,设计采用古典风格,既然是古意,选用生僻字“楽”,也合适,至于——
“乐”的繁体字是 “乐”,傅寒声为什么要舍 “乐”,采用“楽”呢?
方之涵想,或许她是知道的。
她和傅寒声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一路浅聊,认知不深,方之涵除了摸不准傅寒声的脾气之外。
却多少对他的性情有了些微了解,比如说傅寒声这人不按常理出牌,
凡事另辟蹊径,偏爱标新立异,这也是他选用楽府最重要的原因吧!
方之涵又看了一眼楽府的牌匾,眉眼间尽是笑意,活跃气氛道:
“傅董当初之所以取这样的名字,大概是有陶渊明之志,《桃花源记》里,不是有一句话叫‘怡然自乐‘吗?”
“倒也不尽然。”傅寒声薄唇微动,不紧不慢地道,“《论语,学而》有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在楽府宴请贵客,主宾尽欢,却是再适合不过了。”
方之涵抿唇笑,这位傅先生倒是拥有一副好口才,适才话语浅薄,却倒是性格寡谈罢了。
“请。”傅寒声笑意不减,示意方之涵一行人内。
博达同融信按触,并对融信业务进行沟通,虽是初次接洽,无疑“楽府” 两个字打破了双方的顾忌和试探。
到了晚宴正式开席时,双方成员己在餐桌上两两相谈甚欢。
方之涵常年不回国,但对c市经济颇为关注,席间请教傅寒声,不知不觉间仅是用餐就花费了两个小时左右。
话题没谈完,又是一群人紧接着转战茶酒吧继续聊。
茶酒吧位于楽府西南角,前往茶酒吧的路上,夜风袭来,吹起一行人的大衣衣袂。
傅寒声开口询问方之涵,谈及融信老太太和方之涵亲如母女,也曾有意将融信交给方之涵,究竟是什么原因致使方之涵不愿接手融信?
方之涵笑着说:“我年轻时颇受老太太恩惠,这些年一直守着她,也只为不舍。
老太太确实有意将融信交给我,但我志 不在经商,更何况我为老太太,为融信已经耗费了三十几年青春。
未来的日子实在是不愿再为融信活,倒是想为自己好好地活一次。”
少有人能够在名利诱惑下保持高度清醒,方之涵能够在安逸中急流勇退,倒也令人佩服。
傅寒声不期然想起了萧潇,面对名利诱惑,她的心境倒是和方之涵颇为相似。
他这么想着,也不知道她脚伤怎么样了,前不久给她打过电话,她当时正在吃晚餐,总不能在用餐时间问她脚伤问题吧?
于是浅谈几句家常,她沉默了 几秒,突然来了一句:“今天c市变天了。”
“嗯。”c市确实是变天了,市民都知道,这话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大概他太过随意的反应不在她的预期之内,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变天了。”
这一次他笑了,却装作不知她话语间隐藏的意思,只是重复她的话:“嗯,变天了。”
他这么“迟钝”,势必会激发她的沉默。
果不其然,萧潇道了声 “挂了”,通话就真的被她给挂断了。
她不知,他拿着手机笑得有多心潮涌动。
她是否在间接告诉他,c市变天,他在外面理应注意保暖,别回头感冒了?
不过是一句体贴话而已,依她的性子,是很难说出口的。
但无妨,那句重复的“变天了”,已让他体会到了烟花人间,那是家的味道。
这夜,萧潇右脚受着伤,傅寒声本不该离开山水居,纵使因为公事,也该在宴会结束之后。
寻借口赶回山水居,但撇下几位融信高层,实在不是一件很光鲜的事。
抵达茶酒吧。
茶谈,酒谈,博达高层不吸烟,并不代表融信高层也没人吸烟,毕竟是客,周毅坐在一旁也不便说些什么。
再看傅先生,他的注意力似是不在这里,只是在跟方之涵讲话,声线极富吸引力,他跟方之涵谈金融,谈c市近几年的市场变迁,方之涵听得人神。
这一谈,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等双方离开茶酒吧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左右了。
前往停车场的路上,方之涵眼望前路,对傅寒声笑道:“回国之前,我听熟人谈起傅先生,说您不管出入任何场合,常常是烟不离手。”
傅寒声道:“少年不学好,十几岁就开始抽烟,这么多年过去,烟瘾难免会比较重。”
“今晚不见您抽烟。”方之涵笑睇他一眼。
傅寒声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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