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又坐在客厅里闲聊了几句,便起身要走,邢涛起身送她。
罗立军住的是学校盖的公寓楼,邢涛和方之涵一路走来,沿途有不少学生看到,回头率100%。
学生频频打招呼:“教授,散步啊!”
这话,太过意味深浓。
邢涛自诩脸皮厚,但这天却有些不自在,不时地看着方之涵,似是生怕她会不高兴一样。
但方之涵嘴角始终都带着一抹笑,一抹看不出情绪的微笑。
两人一直从金融系走到了校门口,邢涛在路旁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后,方之涵坐了进去:“回去吧,有时间的话,我们再一起出来聚聚。”
“好。”
汽车缓缓驶离时,邢涛跟着车走,弯腰对着方之涵挥手再见。
方之涵坐在车里,透过后车镜看着还在挥手的邢涛,唇间笑容开始一寸寸消散。
时间原来真的很可怕,它消磨掉了她所有的情,包括可笑的同窗好友情。
可她为什么会觉得那个站在原地,不断朝出租年挥手的男人很傻呢?
傻得不像是以前的那个邢涛,傻得她的眼睛都有些疼了。
她,早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她。
车跑远了…
邢涛僵硬地举着手,机械地挥手道别。
如果只看邢涛背影的话,会觉得这个中年教授是忽然同老了几岁。
路旁车辆声此起彼伏,直到出租车不见了,邢涛这才慢慢地往回走,他今日有些恍惚,他问自己:今天的方之涵,还是当年那个笑容温暖的方之涵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
他这么想着,却是笑了,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在他的心里,她依然是曾经的那个方之涵。
这一日,罗家有客造访,山水居同样有客亲临,来人是唐瑛。
唐瑛昨夜给傅寒声通过电话,她希望能来山水居见一见萧潇。
当时傅寒声略作沉吟,然后唐瑛似是听他唤了一声 “潇潇”,再后电话被萧潇接起,她虽不吭声,但唐瑛知道,接电话的人变了。
唐瑛说:“我明天去山水居看你?”
“……”萧潇不作声。
“我明天过去。” 唐瑛又重复了一道,不过这次迎来的却是挂机。
萧潇不说话,唐瑛只当她是在默认,隔日一大早,也就是12月23日这天,她一个人开车来到了山水居,此行没让黎世荣随行,只她一人过去。
抵达山水居有些晚,源于她跑了一上午商场,手里提满了营养品,种类很杂,但凡是对养伤有用的补品,她都买了过来。
车停在山水居的草坪旁,不见萧潇,倒是傅寒声背着手站在门厅廊檐下。
不远处站着曾瑜,还有几位家佣,应是专门出来迎她的。
东西太多,这个女强人今日有些狼狈子,把车里的大小礼盒全都拿在手里。
但实在是太多了,刚走了两步,就有袋子掉在了地上,于是她连忙回身去捡。
这天风有些大,吹乱了唐瑛的头发,她弯腰捡袋子的时候,袋子里的东西又开始不听话地往外落,她有些手忙脚乱了。
萧潇站在主卧室窗前,她看着唐瑛,看着漫天树叶跌落枝头,被风席卷在阴湿的天空里。
那些落叶在萧潇的眼里似是变成了一场飞扬的大雪。
后来,她看到了傅寒声……
傅寒声上前帮唐瑛捡起袋子,交给曾瑜等人时,他抬眸望了一眼主卧室,那里窗帘微微浮动,却无人。
傅寒声示意唐瑛入内,省了一系列客套话。
入厅前,唐瑛开口问傅寒声:“阿妫还不能走路吗?”
“绷带还未拆除,这事急不得。”傅寒声这日嘴角笑意温润,身旁这位女士不管怎么说也是他岳母,家常一些也是应该的。
傅寒声在客厅里陪唐瑛说了一会儿话。
两杯清茶,傅寒声笑意不减,话很少,不热情,但也不疏离。
在唐瑛看来,傅寒声城府极深,他绝口不提萧潇,险些逼唐瑛失态。
他不提,无奈之下唐瑛也不问。
正值中午十二点,曾瑜走了过来:“傅先生,午餐已经上桌了,需要把太太的午餐端到楼上去吗?”
这几日,萧潇一直都是在主卧室用的餐,也难怪曾瑜会这么问了。
眼前这位女士,曾瑜自然知道是谁,c市有名的女强人唐瑛。
曾瑜和家佣虽然好奇唐瑛为什么会买了这么多补品给傅太太,却也明白有些事最好还是能够少一些好奇心。
唐瑛专程来山水居看女儿,这顿午餐潇潇势必要下楼,傅寒声道:“不用。”起身时吩咐曾瑜:“带唐董去盥洗室洗手。”
“阿妫——”唐瑛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问了。
傅寒声了然:“我带她下楼。”
主卧室,傅寒声进来时,萧潇正单脚站在桌前喝水。
脚步声很细微,萧潇转眸看了傅寒声一眼,便又移回眸子继续喝水,傅寒声站在一旁开口问她:“看到了?”
这话很莫名,但萧潇却瞬间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正是因为明白,所以她不接话。
傅寒声淡淡陈述:“我们唐女土这次过来拿了很多补品,这些东西山水居并不缺,但她还是大包小包地拿了过来,总归是做母亲的一片心意。”
萧潇接着喝水,充耳不闻。
傅寒声立在她身后,手臂绕过她的肩,抽走她手中的水杯直接放在了桌上。
“听话,一顿饭而已。”
两人的脸贴得很近,她甚至能闻到他的剃须水味道,那是淡淡的薄荷味,少了烟草味,闻起来特别清冽好闻。
似是心血来潮,萧潇忽然问他:“戒烟很难吧?”
傅寒声笑,他摸着萧潇的脸微微使力,那个角度他计算得很好,萧潇脸偏过来的时候,柔软的唇很自然地贴上了他的唇。
“想转移话题?我现在可不想跟你探讨戒烟问题,如果你有兴趣的话,等送走唐董,我们可以泡上一壶茶坐下来慢慢谈。”
他故意选在这个时候说话,薄唇开合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萧潇的唇,萧潇睫毛微微颤动。
只看见那双近在咫尺的黑眸正带着清淡柔和的笑意,轻声威胁:“不下楼,我们正好可以留在卧室里玩亲亲。”
萧潇:“……”
被傅寒声抱着下楼时,萧潇还在想,她怎么就嫁给了一只狼呢?
一只披着的伪善外衣,动不动就喜欢威胁诱骗她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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