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
“只是不习惯。”想了想,萧潇说,
“就拿山水居和锦绣园来说吧!
我本人比较喜欢锦绣园,房子太大很容易就滋生出寂寞。
所以在我看来,房子只要能遮风挡雨,住着舒适就行。”
傅寒声嗯了一声,对萧潇半真半假地道:“过完年,我们就开始入住锦绣园。
有心思下厨的话,就下厨做做饭,偶尔不想动手去做,可以叫外卖,或是开车出去吃。”
萧潇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傅先生被人伺候惯了,以后入住锦绣园,不会觉得不习惯吗?”
“我住山水居,你住锦绣园?”
他摇头道了声 “不好”,再看萧潇时眼眸里划过一抹戏谑。
笑意撩人道,“长夜漫漫,你让我怎么熬?”
萧潇的脸有些红,这人又开始不正经了,于是她专注揉面不理他。
沉默并没有维持大久,因为萧潇揉了一会儿面,开始揉出了感觉来:“其实揉面也不难,跟玩橡皮泥差不多。”
橡皮泥?
傅寒声:“……”
傅寒声刀工很好,萧潇帮他打下手。
后来萧潇每当想起这一幕,他何尝不是把她当孩子一样来看待?
交给她的工作,也多是好玩的活儿,比如说:
把面搓成粗面条;
甚至有专门的“擀面杖”,类似圆形鼓槌,啪的一声落下去,皮就出来了……
傅寒声会做菜,她知道,但她没想到傅寒声还会包饺子。
两人分工明确,萧潇擀面皮,傅寒声包饺子,但萧潇把面皮递给他的时候。
却见他捏了好几个造型奇特的饺子,于是好奇地问他,那是什么。
“哦,你说这个啊!”傅寒声眼角微微弯起,指着那些造型奇特的饺子。
跟萧潇一一介绍道:“小野猫,小白兔,小胖猪……”
萧潇一口气噎在了胸口,脸上微红一片,要知道这几个称呼,可都是他平时对她的昵称——
小野猫:她抓他,咬他数次,他在欢爱之余,会笑眯眯地叫她小野猫。
小白免:她脚崴伤那会儿,每次单脚跳,都会被他唤上一声小白兔。
小胖猪:她吃东西吃多了,他就会恐吓她,再吃下去,会吃成小胖猪。
是有些恼羞成怒了,要不然萧潇也不会抬手摸傅寒声的脸。
她在擀面皮,手心里沾满了面粉,就那么摸过去,后果可想而知了——
饺子没包完,萧潇就被傅寒声搂在怀里吻得头晕眼花,她软软地攀着他的肩,任由他的唇和手指在她身上兴风作乱。
两人身上沾染了不少面粉,傅寒声把萧潇抱进了浴室,紧贴的身体烫人无比。
萧潇隔着花洒水流吻他,傅寒声的呼吸被打乱了??
浴室一番云雨,缠绵而又激烈。
结束之后,躺在床上短暂休息,两人起床收拾厨房残局,饺子还没包完。
不继续包完的话,他们晚上怕是要饿肚子了。
晚饭前,傅寒声带萧潇去外面放鞭炮,一串鞭炮挂在树上,傅寒声点燃后。
把萧潇拉到一旁,双手捂着她的耳朵,即便如此萧潇还是能听到鞭炮噼里啪啦直响。
闪烁的光映照在两人的脸上,落在彼此的眼里,流光溢彩之余,又陡生出几分心照不宣的笑意。
餐厅里,饺子热气缭绕,傅寒声把碗筷放在萧潇面前,叮嘱她饺子刚出锅,吹一吹再吃。
饺子香气扑鼻,萧潇夹起一个饺子,吹温了吃进嘴里,口感极佳。
再夹饺子送进嘴里时,她含混不清地说:“外皮有筋道,馅料鲜美,很好吃。”
他笑了,把蘸料放到她面前:“喜欢吃的话,以后再包给你吃。”
是以后,也是一辈子。
春节想要寻求清净完全是奢望,除非没有亲戚可走。
傅安笛和宁承恩回国过年,总要结伴前来山水居做客。
春节热闹扎堆,温月华、宁波和庄颜母女全都来了,所以很热闹。
佣人都不在,中午满满一桌菜,无疑全都落在了傅寒声和萧潇的身上。
但傅寒声也不能一直和她待在厨房里,好在清早起床就准备好了菜色。
只等萧潇炒熟即可上桌。
傅安笛、温月华等人都来帮过忙,厨房人来人去,如此快到饭点的时候,只剩下她和庄颜。
文殊是个调皮的孩子,来到山水居后一个人玩得很开心。
萧潇一边调整火候熬汤,边跟庄颜浅声聊着文殊。
水流哗啦啦直响,庄颜捋着袖子在洗菜,萧潇拿了一块姜走过来清洗,垂眸间就看到了庄颜细嫩柔润的手腕。
萧潇猝然眯眼。
那是一只羊脂白玉镯,和温月华之前送给萧潇的玉镯竟是一模一样。
温月华曾告诉萧潇无镯不成婚,还告诉她那只羊脂白玉镯是傅宅大院的传家宝。
只传儿媳,一来亲情永续,二来也可以保平安。
初二中午,萧潇看到庄颜手腕上戴着一只羊脂白玉镯,虽说有些意外,却未曾多想。
同是羊脂白玉镯,并不见得镯子就是一对的。
即便是一对,她和庄颜同是傅家儿媳,各自佩戴一只羊脂白玉镯倒也正常……
基于温月华等人频繁前往厨房打下手,所以午餐还算丰盛,席间免不了觥筹交错。
温月华是酿酒师,无酒不欢,这日有些贪杯。
自打昨日听闻温月华的过往,萧潇虽说情绪如常,心里却对温月华多年隐忍陡生感慨。
有母如此,也难怪傅寒声对母亲会那般亲孝了。
眼见温月华喝了不少酒,萧潇有心劝说,却抵不住傅安笛等人起哄。
对于老太太贪杯,傅寒声却是一脸纵容,难得老太太高兴,就让她喝吧,大不了醉酒后煮碗醒酒汤送过去。
悠闲的午后,傅安笛带着文珠去小树林散步—;
宁波在客房里睡觉;
傅寒声和宁承恩在书房里闲谈;
温月华不胜酒力在一楼卧室里躺者;
庄颜陪萧潇在厨房里煮醒酒汤……
盛了一碗醒酒汤,萧潇正要端给老太太时,庄颜想起一人来:
“宁波也醉了,给他也盛一碗吧!”
“这样吧!你先端给老太太。”
萧潇把手中的醒酒汤交给庄颜,转身取碗盛汤,“盛完醒酒汤,我给宁波送过去。”
在这样一个午后,全家齐聚过年,酒足饭饱之后,纵使徽醺迷蒙,那也是跟幸福和温暖有关。
宁波醉得不轻,好在不要酒疯,萧潇托他起身,把碗送到他嘴边,宁波倒是听话得很。
不仅把汤给喝完了,还睁着迷蒙的双眸,笑眯眯地道了声:“小嫂子。
萧潇笑了,她和宁波年龄差不多大,但论起无忧,宁波在她之上,也不及她有城府,私心里她是羡慕宁波的。
越简单,越快乐。
萧潇帮他盖好被子,拿着碗离开了。
前去看望老太太,卧室门没关,庄颜和老太太正说着话,似是在推让着什么物件。
萧潇迈步走近,却因温月华的声音止了步。
“东西既然给你了,就没有再要回的道理,况且我是看着你长大的。
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来看待,这只镯子就当是嫁妆了,你就好生收着吧!”
温月华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
但因气氛寂静,所以萧潇听得无比清楚。
也不知道为什么,萧潇下意识地退了几步,不愿让温月华和庄颜看到她。
卧室里,庄颜握着镯子语气为难:“我知道老太太待我好。
但羊脂白玉镯本就是一对,如今一只在我这里,一只在萧潇那里,如果萧潇看到,还指不定会如何乱想。”
温月华喝了几口醒酒汤,这才开口道:“作为傅家儿媳,你和阿妫各自一只镯子,没什么可奇怪的。”
“您当初把羊脂白玉镯送给我,原指望我和履善能开花结果,只怪造化弄人。
没有福气成为您的儿媳妇,不怪任何人,怪我自己。”
温月华颇有感触,叹息道:“阿颜,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还没完全放下履善?”
庄颜笑意轻微:“老太太,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
您放心,我现在把履善当亲人,还有萧潇……
我虽和她相处不过数日,但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好女孩,我是不会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的。
至于我和履善的过往,我和你们想的一样,是断然不会让萧潇知道的。”
温月华看着庄颜,似是要看穿她的内心,终是叹了一口气。
把喝剩下的醒酒汤递给她,温声道:“倒也不是有意瞒着阿妫,你和履善之间的那点事。
如果被阿妫知道的话,就怕她日后会多想,你能理解是再好不过了。”
庄颜点头:“我懂。我妈一直希望我能够回国和他们家在一起。
以后我和萧潇免不定了要常常见面,所以有些事我有分寸。〞
温月华笑道:“你能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
温月华等人这夜没有回去,入住山水居。
夜晚庭院,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花香,黄昏时宁波醒了酒,就一直在打电话。
阳台上,宁波蹲在地上把玩着盆栽叶片,萧潇洗花经过,只听他低声嘟囔道:
“Sawyer是怎么一回事?春节不开机,也不知道跑哪儿鬼混去了……”
萧潇抿了唇,就连宁波也联系不上苏越吗?
傅家成员聚在一起,有很多话题可以分享。
庄颜热了杯牛奶递给文殊,文殊喝牛奶的时候,她微笑着叮嘱女儿慢点喝。
傅寒声在阳台上打电话,灯光落在他的身上,徒增了几分神秘;
温月华和宁承恩夫妇说着话,萧潇坐在一旁剥开一只橘子,边吃橘子边静静地聆听着。
她的思绪早已魂游太虚。
傅家上下从未在她面前提过庄颜,她更不曾从傅寒声口中听说过“庄颜”这个名字,仿佛庄颜从未在他的世界里出现过。
她不知道傅寒声和庄颜还有那么一段过去,虽然那些过往她并不清楚,但聆听温月华和庄颜的对话。
萧潇唯一能肯定的是傅庄两人的过去必定被一场龙卷风席卷过。
至于“灾后”的感情,很显然是庄颜嫁给了傅宜忝,傅寒声则是娶了她。
难怪温月华送她镯子时,傅寒声不让她戴,说晦气是借口吧?
难怪周曼文神色古怪,看到那只镯子面带怅然。
难怪羊脂白玉镯会被傅寒声扔进了藏宝室。
原来所有的莫名,都是有前因的。
傅寒声按了几通电话,回到客厅不见萧潇,喝着茶问:“潇潇呢?”
傅安笛在一旁回道:“萧潇犯困,刚才上楼去了。”
二楼,主卧室。
萧潇从浴室出来,就见傅寒声站在梳妆台前翻看着那只镯子。
听到脚步声,他先是回头看了一眼萧潇,随后把镯子重新放在了盒子里:“去过藏宝室?”
“嗯。”萧潇拿着毛巾走向床畔,擦着湿发时回应他的话。
“这只羊脂白玉镯是老太太送给我的,放在藏宝室倒也合适。
但如果被老太太知道的话,她怕是会不高兴。”
傅寒声不作声,只是拉开抽屉把盒子放了进去。
他走过来取萧潇手里的毛巾要帮她擦拭头发时,萧潇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就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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