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回四川老家看看情况;
有人希望能够到灾区支援,更有主管表达了部门员工的心声:
员工希望唐氏能够暂时放假。
当天唐氏紧急会议,唐氏董事长面对唐氏逐层正副职经理,强调了公司立场。
她目光坚定,话语较之往日略显柔和,她支持员工去灾区支援。
但前提是所谓支援是否专业,是否在救援的同时,能为自己的生命提供最安全的保护。
她提出唐氏一日工作安排照旧,但唐氏会捐出现金和救援物资送往灾区。
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和灾区同胞共渡难关……
按原定航班,傅寒声在历经几小时飞行之后,将会在黄昏时分回到山水居。
谁知航班延误一拖再拖,萧潇偶尔坐在山水居台阶上等他,偶尔去花园散步。
到了晚上八点,她趴在膝盖上似是睡着了,曾瑜拿了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轻声劝:“太太,我们还是先回房吧!等先生回来了,我再叫醒您。”
“我再等等。”
2008年的夏天,夜风迎面吹来,温润柔软。
晚上九点,萧潇坐在台阶上,像是一个等不到家长就不肯回房乖乖睡觉的孩子。
其实她没睡,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汽车声她听到了,但她却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不动,把脸埋在膝盖上,
察觉有脚步声走近,察觉有人在她身旁坐下,察觉她被熟悉的怀抱和气息抱在怀里。
她的脸终于在那一刻脱离了膝盖,脸上满是潮湿的眼泪。
浓密的长发,像是最柔软的丝绸流淌在傅寒声的臂弯间,他低头擦她的泪:“不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萧潇不是一个惯常落泪的人。
但这一夜,她在漫长的等待中,用一份镇定和冷静遏止了心头的波涛起伏。
越长大,就越怕失去。
5月12日这一天,汶川经历了一场天翻地覆的劫,远在c市未受震点波及的萧潇殊不知也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心理变迁。
电话里,傅寒声虽告诉她,他那边未受地震影响,但她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在撒谎。
从电话里传来的背景音除了喧嚣,更多的是杂乱无章,毫无疑问那是一座刚刚受过惊吓的城,而她的丈夫正身处那样一座城之中。
山水居是他们的家,她在漫长的等待里感受到他的步伐迈近,被他用双臂牢牢抱紧,终于迎来了他的怀抱。
这样一个怀抱,是如此紧密热烈,她苦苦寻觅了22年,曾经以为找到,到头来却是空欢喜一场。
但2007年8月的某一天,一个叫傅寒声的男人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进了山水居。
并在之后将近10个月的婚姻生活里给了她一个碧波蓝天和心有所牵。
在他和她的身后,站着曾瑜和数位佣人;
在他和她的正前方不远处,站着开车送傅寒声回来的司机和周毅。
他们看着眼前的一幕景,全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没有艳羡和不自在,萦绕在心的只有温暖和平和,在全国悲伤失眠的夜晚里。
所有的相守相依都是内心里最绮丽的花海,怀抱与眼泪更是疯狂绽放的温情花朵。
当傅寒声抱着萧潇,当萧潇回抱傅寒声,把脸埋在他怀里无声落泪时,场面被冻结。
周围万物尽数化为虚影,曾瑜等人不存在,周毅等人不存在。
唯一存在的只有拥抱带来的热度。
人生22年,萧潇开始尝试明白一个道理:
只有在历经痛苦和破碎之后,才能强烈地感受到温暖和美好的弥足珍贵。
这时候的萧潇并不知道,在遥远的四川境内,有一位故人在数日前开始转战四川境内游走。
5月12日那天,徐誉搭了一辆顺风车前往羌族寨子采光,车行三分之一路程时。
车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徐誉第一反应就是汽车出了问题。
他很难想象,如果不是司机及时刹车,他们究竟会发生怎样的生死劫难。
就在前方不远处,不仅路面裂开,更是有大大小小的碎石开始滚落下来。
司机回过神来,连忙朝徐誉大喊:“快下车,地震来了。”
这一夜,傅寒声和萧潇均是彻夜未眠,深夜等待丈夫归家。
迎来的不是同床共枕诉说地震感慨,而是一波接一波的会议。
傅寒声是把萧潇放到床上,见她闭眼睡着,这才起身离开卧室的。
他深夜回到c市,还不曾跟博达高层通过话,会过面,所以有些会议刻不容缓。
他是离不开山水居的,也不可能夜半时分跑到博达召开高层会议。
是一种默契,博达高层成员在这一夜几乎都未入睡,从得知大老板夜间飞回c市后。
他们就一直在家里,或是在外面的会所里三两成群聚在一起等待着手机传唤。
是周毅通知的各位,在山水居一楼客厅里,傅寒声确定了捐赠额度。
授意高层成员分工联系灾区供货商进行物资帮扶。
“我刚才看了新闻报道,那边灾情严重,唐氏和博达组织员工参与募捐很重要。”
是萧潇,不知何时已起床,或许她根本就不曾睡着。
高层成员齐刷刷地望过去,灯光下萧潇站在楼梯口,长发漆黑浓郁,面容白皙绝艳。
她是很想人睡的,但在这一夜睡眠似乎变成了一种奢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两个多小时,最后无奈起床。
“潇潇,上楼睡觉。”傅寒声蹙了眉。
萧潇安静地看着傅寒声:“我先倒杯水喝。”
茶水室,傅寒声倒了一杯水给萧潇,她喝水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目光柔和地看着:“喝完水,必须上床睡觉。”
“睡不着。”
“睡不着也要睡。”他揽着萧潇的肩轻声一叹。
“听话,你现在不适合熬夜。”
这个英俊的青年男人,强势和温柔可以被他随时转换,萧潇也知道自己需要睡眠。
但脑细胞太活跃,实在是无能为力:“如果这时候能吃安眠片就好了,我……”
“胡闹。〞是不悦了,待萧潇喝完杯中水,傅寒声已搂着萧潇离开茶水室,“我陪你上楼。”
她今天也是忙碌奔波了一天,又等他到深夜时间段,早已是倦脸覆面。
所以萧潇让他忙公事,她自己可以上楼时,傅寒声并没有理会她的话。
带她回到卧室,为她脱了鞋,又扶她躺下:“如果还想喝水,不用亲自下楼,打电话震我一下,我就会把水端上来。”
“我马上就睡,你快下楼吧,别让他们久等了。”
萧潇想到了楼下那群人,因为她被傅寒声就那么晾在客厅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傅寒声嘴角有笑,捏了捏萧潇的鼻子:“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了,客厅有周毅在,等你睡着,我就下楼。”
回归家庭,依赖一个人会是怎样一种心境?
寂静的卧室,傅寒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翻阅文件,尽量不制造出异响。
萧潇躺在床上慢慢地整理自己的思绪,终于在入睡前找出了失眠症结:
卧室里没有他。
入睡后,萧潇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出现很多熟悉的面孔,有外公,有父亲,有暮雨,有黎叔。
阳光明媚,繁花绽放的5月夏,他们从她面前走过,微微含笑,眼神温暖,他们叫她的名字:“潇潇。”
她看着他们,从白天到黑夜一直在微笑。
父亲笑着问她:“一个人傻笑什么呢?”
“不知道,看到你们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微笑。〞
可她后来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要离开她,火车驶出站台,他们在窗口探出头朝她挥手。
她站在那里跟着火车走,走着走着,心里开始浮出尖锐的痛。
他们朝她喊:“潇潇,停下,停下——”
火车越来越快,她开始跑了起来,她伸手去抓他们,却只抓到了暮雨,暮雨眼神温润:“潇潇,放手吧!”
放手吧,放手吧……
火车驶走了,有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她欲转身,身体已经被人圈在了怀里。
那是她熟悉的气息,她没有回头看他,却在他的怀里放软了僵硬的身体。
他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里,有些凉,他说:“潇潇,不是还有我吗?”
“对,我还有你。”她抬手覆上傅寒声环抱她腰畔的手背,眼睛里有闪动的水光。
人生是门大学问,它告诉她,并非每一个她爱的人,都能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走的人走了,但活着的人却还要好好地活下去,如果不走。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程是否会出现那个可以陪她一起走下去的人。
“潇潇。”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也成功将她拉出了梦境,睁开眼睛,那人面容是那么刻骨铭心。
不到10个月相处,她却能熟记他情绪转变时的所有微小细节。
“做噩梦了?〞傅寒声抬手摸她的脸,无声摩挲,那是最无声的安抚。
她点点头,安静地看着他,刚从梦里醒来,喉咙里有说不出话的堵塞。
他轻声哄她:“只是梦,不管梦到什么,都不能当真。”
“如果是梦到你了呢?”她忍不住微笑,握住他的手,就那么静静地放在胸前。
傅寒声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萧潇会这么说,似笑非笑道:“有我的梦,只要是念及我的好,全都可以当真。”
什么都让他说了,萧潇只笑不语。
她本是皮肤白皙的人,微笑的时候怎么看都像是一朵耀眼夺目的花,傅寒声不发一言地低头覆上她的唇。
数秒后,萧潇松开他的手,伸出手臂绕过他的脖子,浅浅地回应着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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