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所以他恃才傲物,深觉满天下的庸才之中,能够被他高看一眼的对手实在太少,便从不把许多人放在眼里。
可从遇到这个少年,他才仿佛真正的认清了自己。
不过是个见色起意,首尾两端,手段卑劣,自高自大的狂妄之徒罢了。
他自觉喜爱对方,却又舍不得天下之权;他肯因不忍放弃荼义忠的身份,选择更复杂的方式,却不肯放弃进攻栗国;他愿意为了少年的身体考虑,留下必然对其无微不至的洛申,却又在未满半年之期时悍然破关,只因寅国变动,他不能错过时机;他将少年放在心里,却又不肯对方放在同一位置,处处低看一眼……
他的爱是自以为是,不纯粹的施舍。
不,或许原先他对荼九的,根本不是爱,那只不过是喜欢、惭愧、动容、怜惜,种种复杂的情绪结合起来,让他肯为了对方做出些许让步。
但如今……
他仰起头,阳光炽烈,却不及那少年将军更耀眼。
云奚清楚的知道,从这一刻起,他这一生,再也无法放下面前这个少年。
男人的目光透过面具,直至落在自己身上,荼九忍不住厌恶的皱了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见过对方,但他就是不明缘由的厌恶这个六皇子,从第一眼看到就本能的厌恶。
大约是因为阿爹的死与对方有关吧?
况且谁会喜欢侵略自己国家的敌人呢?
他收敛思绪,懒得搭理对方意味不明的话,强提气力正要再攻,云奚却蓦然退了几步,高声道:“我认输,明日再战。”
说完,他一声呼哨,唤来一匹战马,便头也不回的回了寅军队伍之中,随即寅军便缓缓后退,直退出一里才停下。
荼九待在原地愣了片刻,才冷哼一声,掉头回了城,在士兵的欢呼声中回了设在城墙下的营帐中。
帘帐隔绝了众人的目光,他才猛地低咳起来,双手颤的像是筛糠一般。
洛申一直逼他吃药膳,且不准他习武超过时辰,他一直不能理解,觉得自己的身体好的很,对方是操心过度,太大惊小怪。
不曾想今日上阵,不过一刻钟而已,竟然就觉得体力空虚,胸口上像是压了块石头一般呼吸艰难。
少倾,他平复了呼吸,咳的红润的脸也重新苍白起来。
“像个病秧子。”一边颤着手举起茶杯,他一边好笑的摇头。
“将军,有位京城来的老人家要见您。”门外有人通报:“他说他姓陆,是您的管家。”
陆管家?
荼九皱紧眉头,正要叫对方放行,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先在脸上搓了搓,又把手甩了甩,勉强控制住肌肉的颤抖,才开口道:“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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