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斜出的枝桠上观察了下面的男人许久,见他还是躺在那张躺椅上手握一卷书看的专心致志,不像是发生什么事的模样,从舜钦不由得一阵磨牙,合着昨天不是她幻听,这小子昨天真说过忘了那件事啊,他可真行,严格执行啊,亲完就忘。
从舜钦坐在枝桠上暗暗磨牙的时候,底下的钟离昧已经快坚持不住有些僵硬的姿态了,手上只是麻木地翻着书页,根本不知道上面说的是什么,手臂也早已举到酸胀,但是因为有这一卷书挡住自己脸的缘故,丝毫不敢变换姿势,不然他真怕自己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从舜钦的眼下。
有了昨晚的事情,他现在还没有信心面对她。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钟离昧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头顶才响起一阵幽幽的质问声,“你昨晚叫我什么?从舜钦?胆子肥了是吧?”
往日跟在她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姐姐的小屁孩,不过是十年没见就敢叫她的名字,真是皮痒痒了,甚至还敢对她……想到昨晚密室里的那场旖旎,饶是从舜钦这么雷厉风行的性子也不好直接质问,索性换了个切入点,她就不信这小子还能狡辩。
不知道做了多少心理准备的钟离昧一听她第一个问的是这个问题,眼角不由得跳了跳,大意了,他昨晚一直做的心理建设可不是这个问题,从舜钦她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按常理出牌。
无奈地笑了笑,钟离昧眼睛一转突然就想到一个可以摆脱现在弱势地位的回答,说不定还可以搏一搏同情分,以至于等下面对另一个最尖锐的问题时不至于一点机会儿都没有。
打定主意的钟离昧嘴角很快噙上了一丝松快的笑意,抬手将挡在眼前的书卷挪开,视线直直地就对上了上方从舜钦的眼睛,定了定神这才半坐起身子敛眸沉声道,“按照我们普通人的年纪算法,我现在的年纪确实已经比你大了。”
所以,可以叫你的名字了。
一般来说,半步灵王的寿命可至八百岁,而从舜钦现在不过百岁出头,如果统一按照普通人的百岁来算,她现在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年纪,更何况她的天赋就决定她的寿命不会止于八百,而他却已经年近三十,连白发都生出来了。
看着肩上的醒目的白丝,钟离昧一晚上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良久地沉寂了下去,是啊,她还有很远的路要走,而他,却不能一直伴在她左右,昨日那些希望她发现,又不希望她发现的心思突然显得很可笑,他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又能奢求些什么呢?
顺着钟离昧的目光看去,从舜钦突然觉得往日里看上去圣洁无比的白色是那样的刺眼,尤其当它出现在钟离昧的满头青丝中,明明他还那样年轻。
感受着钟离昧周身瞬间阴郁下来的气息,从舜钦立马不再犹豫,将从远刚才要她转告的话脱口而出,“青远君说,他可以保你至少再多两百年的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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