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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6章 微臣刚刚的样子,公主讨厌吗? (第1/2页)

    这座府邸刚好是用来代替甲字一号据点的。

    去年,墨玖安中媚药时,容北书把她带到了甲字一号据点的寒池里,由于当时被盛元帝派来的人跟踪,甲字一号据点算是废了。

    这里是容北书新购置的房产。

    辟鸾阁在京城的据点里,通常都设有供容北书处理事务的房间。

    容北书吩咐据点的暗探准备炭火和温水,然后关上门,让墨玖安落座后蹲在她身前,将她的伤口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好在伤口不深,无需缝合,他也算松了口气。

    两个暗探带着火盆和一盆干净的温水进来,轻轻放下后,安静地退了出去。

    容北书先用湿帕子,帮她清理伤口周围的血迹,再从身上拿出了一个青药瓶。

    “这是我特制的金疮药,可以立即止血,伤口不会感染”,容北书抬头望向她,温声提醒:“但是,会有点疼”

    墨玖安桃花眼微弯,朝他明媚一笑:“那你轻点”

    看着她不以为意的样子,容北书忍不住皱眉。

    他叹了口气,用药匕拿出少量药粉轻柔涂抹,动作十分小心。

    “公主真是心大”

    上药间,容北书还不忘埋怨一句。

    墨玖安向他倾了倾身,“这么久没见,你就让我看你皱眉啊?我想看你笑”

    “我还能笑得出来嘛?但凡对方用的是剑,公主的手筋都会断”

    说及此,容北书心口如细弦划过,眉心又紧了几分。

    “断了再接嘛”

    墨玖安的原意本是缓解气氛。

    对她而言,这点伤根本算不得什么,无需如此夸张。

    全身筋络尽断,再一个一个地接上,她又不是没经历过。

    只是,她这副轻快的语气落在容北书耳朵里,偏偏会挑起一股火来。

    “说得轻巧,不疼是吗!?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容北书倏地抬头,语气都有些失控。

    他很不喜欢墨玖安总是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曾经,墨玖安躲避他把脉,寒症发作了还要参加武娱演练,最后晕倒在他怀中,把他吓得不轻。

    后来她还算听话,在他的调理下,她的身体恢复的很不错,只需继续保持。

    没想到,他一走,她又开始不管不顾,事后还是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容北书怎能不生气?

    她就不能学学太子和三皇子那样,理直气壮地躲在别人身后?

    容北书漆黑的眸里浮着不满。

    可墨玖安从其中看到的,更多的是心疼。

    墨玖安没想过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会引起他如此强烈的反应。

    这不免让她有些无措。

    “我...”

    墨玖安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实话吗?

    是疼的。

    很疼很疼,筋脉重续,那一种触及灵魂的痛。

    但在此之前,她好像从未因为疼而退缩过。

    现在仔细想想,身体的痛,好像从来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一个她从未意识到的问题,就因容北书的这一句话,骤然变得清晰了起来。

    也许,幽戮给她留下的烙印,不只是她身上的伤疤...

    墨玖安的神情滞了一瞬,微微垂头,眼中情绪浮沉,“我习惯了”

    从前在幽戮,她便是这么过来的。

    每一次的搏杀都是冒着死亡的风险。

    被残酷训练,被反复试药,受过无数次伤,每一次都从鬼门关爬回来。

    一个人面对死亡的次数多了,身体的痛就会变得微不足道。

    若躲不过对方致命的招数,便只能用身体别的部位生生接下那一招。

    只要还能活着反击,为了那一丝生还的机会,不得不以牺牲自己的健康为代价。

    杀手培养的过程就是这样的。

    幽戮需要的,是不要命也要完成任务的工具。

    爱惜自己的身体?

    这在幽戮是大忌。

    墨玖安陷入回忆之中,倏尔,脸颊传来一片温暖的触感,把她从沉重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墨玖安被容北书轻轻捧起脸庞,她抬眼看去,发现容北书早已凑到她身前,他脸上的神情明显有些慌措。

    “对不起,我刚刚语气有些重了,我只是...”,容北书顿了顿,温声解释:“多日未见,刚一见面就看到公主受伤,一时没能控制住情绪...”

    墨玖安方才的暗伤不是因为容北书的语气。

    况且,她也知道容北书是因为担心她,忧及生怒。

    她朝他微微一笑,也放软了语气:“我知道,你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会注意的,我保证”

    说着,墨玖安歪头注视他,脸颊蹭了蹭他掌心,仿似一只灵动又俏皮的小猫。

    墨玖安愿意哄他。

    而容北书,依旧那么好哄。

    墨玖安就这么小小撒个娇,他的心瞬间软成一片,不安的心海被她抚平,掀起一阵阵柔软的涟漪。

    近在咫尺间,二人相视一笑,容北书的视线无意间落到那片樱唇,不禁停滞了几息。

    他喉结轻划,不露痕迹地敛下目光,默默拉开了距离,继续上药。

    “每次都说保证,下次还犯”,容北书嗓音轻缓,听似吐槽,可更多的,其实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叹息:“明明答应过我少折腾,我一走,又开始逞强...”

    墨玖安轻抬下巴,欣然接受他的“批评”,至于改不改,视情况而定。

    “起来”墨玖安突然说道。

    容北书手上的动作一顿,愣愣抬头,“嗯?”

    墨玖安指了指身侧的空位,“别总是蹲在我面前,你低着头,我就看不到你,坐我身边来”

    容北书展颜一笑,奉命照做。

    在他上药期间,墨玖安的视线一点一点地临摹他。

    今日的容北书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这是墨玖安第一次见他如此打扮,妥妥一副快意恩仇,除暴安良的江湖游侠模样。

    可墨玖安能看出,这几日他都未曾停歇,那熬了通宵的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脸上有些许胡茬已悄然冒出,更添几分沧桑的魅力。

    墨玖安直直地望着他,思念交织着疼惜,令她移不开目光。

    突然,墨玖安掌心一痛,她倒吸一口气,“嘶~”

    容北书急忙道歉,低头轻轻吹了吹她伤口,以缓解金疮药带来的烧痛。

    容北书难得表现出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

    通常,他都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淡漠姿态,可眼下却像刚学书法的小孩子,手上的动作认真中带着几分谨小慎微。

    墨玖安眼波柔和,静静地瞧着他上药。

    上完药后,容北书便用纯白的绢帛一层层缠绕伤口,最后在包扎完的地方系了不太好看的蝴蝶结。

    这个金疮药造成的烧痛会持续一阵,容北书担忧地问:“还疼吗?”

    触及他温柔的目光,不知为何,墨玖安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一口反驳,即便这个疼痛对她而言如蚊子叮咬,她完全能接受。

    “疼”,墨玖安说着,朝他抬了抬掌心,“你再吹吹”

    容北书显然一愣。

    每当墨玖安主动时,容北书的心总会涌起一阵悸动,思绪都会有一瞬间的断层。

    他暗暗咽了咽唾沫,然后一只手轻轻托住她手背,直言道:“都包扎好了”

    这下,换墨玖安愣住一息。

    不过她可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单纯地感到无语。

    墨玖安撇了撇嘴,听似不在意地“哦”了一声,可那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望。

    “不想就算了”

    言毕,傲娇的她刚准备收回手,不料手腕一紧,被容北书干燥且温暖的掌心完全圈住。

    容北书一只手包裹着她手背,另一只禁锢住她纤细的手腕,双手同使,以这般虔诚的姿态,缓缓俯首。

    墨玖安本以为他是要吹一吹伤口,没想到,却是轻轻含住她指腹。

    “你...”

    墨玖安瞳孔骤缩,心跳也在这一刻失去了原有的频率。

    他一点点地轻啄她指腹,低低沉沉的呼吸尽数洒在她手心。

    唇瓣似触非触地略过她掌心之后,容北书的目光最终停留在那白皙如玉的手腕上。

    在他停顿的那一息里,墨玖安虽看不清他藏在睫羽下的眸色,却能预感到他接下来的动作。

    果然,他毫不犹豫地再次俯首。

    不同于方才,这一次,容北书的吻带了些力道,柔唇与她手腕轻薄的肌肤紧紧相贴,仿佛这是他疏解相思的唯一机会。

    他闭着眼,神情是那么地专注,伴随着柔软的触感,带来沉重而滚烫的气息,无一不在刺激着墨玖安的神经。

    她轻咬下唇,本能地想缩手。

    对方似是感受到了她轻微的动作,缓缓睁开了眼。

    容北书以俯身的姿势,抬头望向墨玖安,声音些许低哑:“我是说,包扎好了,吹伤口已经不管用了”

    “那这个就管用了?”

    墨玖安微微垂眸,躲过那道深幽的视线。

    容北书坐直身,不加掩饰道:“对我挺管用的”

    “你...合着你是为了满足自己?”

    触及墨玖安质问的眼神,容北书唇角轻牵,没有否认。

    他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布团,在墨玖安好奇的目光下,摊开放在书案上。

    一根根细长的银针展露眼前,墨玖安不禁睁大了眼,还没问出口,容北书就已经回答了她心中的疑问。

    “我给公主施针止痛吧”

    说罢,容北书准备掀开她袖子。

    “不用了”,墨玖安急忙握住他的手,脸上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不疼了”

    墨玖安倒不是怕针。

    她受伤的是左手,然而左手手臂刚好有几道陈旧伤疤,容北书一旦看到便会追问,可她还不想和他谈论过去的事情。

    容北书拧眉,严肃道:“病人要遵循医嘱”

    墨玖安眨了眨眼睛,嗓音绵软道:“可我不想扎针...”

    墨玖安用眼神勾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瞳仁圆滚滚的,像极了委屈巴巴的小猫。

    容北书紧拧的眉心瞬间舒缓,眼底的肃穆也荡然无存,反而浮上了几分怜惜。

    墨玖安心中暗喜。

    从她的角度看,容北书变化的神情有趣极了,立即妥协的模样十分可爱,前一刻还是气势凛然的大灰狼,她一撒娇,立马变成了星星眼的软毛小狗。

    墨玖安压住嘴角笑意,将他看的入迷。

    “那我去给公主煮一碗消炎止痛的药,外敷加内服,效果加倍”

    容北书说着,起身就打算往外走,可还没迈步就被墨玖安拉住。

    “别走”

    容北书顺着那只手看向墨玖安,“怎么了?”

    “坐下”墨玖安说。

    容北书又一次照做,静待她开口。

    墨玖安牵着他的手,深深注视着他:“多日未见,再待会儿,而且,刚刚你亲了一下,就不疼了”

    墨玖安向来喜欢以戏谑的态度撩拨容北书,可这一次,无论是那双眼睛,还是神情和语气,都是那般诚恳。

    容北书微微一怔,眼眸又深了几分。

    “又骗我”

    “真的,我没骗你,因为可以转移注意力”

    墨玖安向他挪了挪,倾身凑近,“而且,我想你了,这也是真的”

    墨玖安觉得,容北书曾经说的很有道理。

    多日的相思和积攒的情愫,通过言语表达出来,心口真的会疏解几分。

    当看到对方眼里的惊喜和感动,自己也会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也许,动情的意义就在这里。

    感同身受,同喜同悲,彼此理解,共情,心疼,支持,还有长久的陪伴。

    墨玖安忍不住道出的那一句心里话,足以让容北书欣喜若狂。

    通宵赶路造成的疲倦,也因他眸里闪烁的点点星光而变得微弱。

    墨玖安还想让他再开心一点。

    她抬手勾住他脖子,朝那片温暖的唇轻轻吻了下去。

    她想他了。

    她甚至好像,有点习惯他了。

    尤其发现幽戮死灰复燃的那一晚,这种思念更甚以往。

    她不需要容北书做什么,她甚至没打算现在就让他知道她的过去。

    只是那一晚,她真的想借他的肩膀靠一下。

    墨玖安本不允许自己脆弱,可情绪需要疏解,以往,她都是自己一个人慢慢消化。

    如今,她有了想短暂依靠的人,不需要太久,片刻,就片刻的让她缓一下就够了。

    也好过她自己一个人强行压制情绪,用所谓的理智,不断地麻痹自己。

    墨玖安慢慢合上了眼,勾着他脖子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多日的相思有了宣泄口,她便凭着本能轻轻含住他唇瓣,细细勾勒,一点一点地加深这个吻。

    隐约地,她感觉到了他的回应。

    从最初的纵容,轻启薄唇任由她摄取,到后来的回应,容北书的呼吸也愈发加重,昭示着他内心的波澜。

    墨玖安想再进一步。

    可这场相思解药,在墨玖安近乎沉沦之际,被容北书单方面终止。

    容北书依旧合着眼,深深的叹息声带着克制的微颤。

    等他睁开眼,咫尺之内,只见墨玖安微仰头望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浮着疑惑,还有一丝意犹未尽的委屈。

    这样的眼神,容北书哪能忍受?

    他喉结滑动,蹙眉敛下目光,缓一下心神后才握住墨玖安的手腕,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肩膀拿开。

    “不能扯到伤口”容北书解释道。

    墨玖安瞥了眼自己的掌心,不免觉得容北书有些夸大其词了。

    这点伤无需大惊小怪,过个半个月自己就好了。

    他总能这么理性,只要事关她的病情,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无用。

    就因为这点伤,亲也不让亲,小气!

    墨玖安腹诽着,瘪了瘪嘴,重新挪回原位,有些赌气地别过了头。

    她走,容北书便凑了过来。

    他歪头寻找她的视线,“我是大夫,公主是患者,患者要听大夫的话”

    墨玖安一直觉得容北书的声音很好听,尤其当他放缓语气,柔声哄她的时候,她心里的那股不满总能缓解些许。

    她并非不讲道理的人,毕竟容北书也是出于担心她,她自己禁不住诱惑,至少容北书能保持理智,也好。

    如此想着,墨玖安轻扬下巴,故作傲娇的挑了挑眉:“行吧,容大夫”

    “公主同意了?”

    容北书的语气听着有些惊喜。

    墨玖安心想他好容易满足,却没看见他眸里闪过的一缕隐晦光泽。

    “伤好之前,本宫谨遵容大夫的医嘱,行了吧”

    容北书的唇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容:“那就好”

    说罢,容北书握住她手腕,毫不费力地扑倒了她。

    “哎,你干嘛?”

    毫无防备的她,就这么轻易地仰身躺了下去。

    紧接着,一双有力的手扣住她手腕,举到她头顶,稳稳摁住,彻底避免了接下来,她无意识地动手而扯到伤口的可能性。

    墨玖安还没弄清楚状况,容北书便已俯身,颀长的身躯完完全全地将她圈在身下。

    “微臣只说了不能扯到伤口,只要控制住公主的手,接下来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再影响伤口了”

    容北书毫不掩饰嘴角得志的笑意,缓缓俯首,滚烫的吐息落在她耳畔,“不过公主要说到做到,伤好之前,谨遵臣的医嘱”

    他将嗓音压低,最后那一句,带着某种引诱的意味。

    也许是因为容北书的声音太具魅惑力,又也许因为墨玖安完全处于被动姿势,容北书咬耳呢喃的那些话语在墨玖安脑海中,竟生出了一股别样的意思。

    墨玖安的心跳不可控地加速,某种异样的情绪在她血液中流转翻腾。

    墨玖安探不清这是什么。

    是面对容北书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而产生的抗拒和慌乱吗?

    还是容北书这种出乎她预料的强势与魅惑,令她不由自主地紧张,甚至隐隐期待呢?

    墨玖安强压心口涌出的酥麻,气呼呼道:“你,你套路我?”

    容北书低低一笑,直接承认:“是”

    他这双带着侵略性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一切,透过墨玖安的伪装,看到她内心深处的那一丝悸动。

    面对这样的目光,墨玖安有种,心事毫无保留地裸露在他眼前的错觉。

    是什么出卖了她?

    是她逐渐发烫的脸颊和耳朵?

    还是她早已乱了的呼吸?

    又或许是她自己都未发觉的,微微颤抖的声线。

    其实,是只有容北书一个人看到的,她那躲闪的目光里偷跑出的羞赧,还有隐藏其中的惊喜。

    当期待与害羞同时出现在一双眸里时,不免会生出欲拒还迎的诱惑力。

    而这种诱惑力,最是让人招架不住。

    容北书唇角笑容渐收,眸色渐深。

    他想念多日的爱人,此刻就在他眼前,在他怀中,也同样思念他。

    如何化解这入骨相思?

    那就是与心爱之人分享相思,用爱人之间独有的方式诉说内心的情愫,填补这多日的空缺。

    容北书深深地注视着她,眼睛里涌动的不知名的情绪,似岩浆般热烈。

    墨玖安急忙撇开视线,这下真没能控制住嗓音,明晃晃地暴露了她的紧张:“好你个容北书,你,你现在都敢如此无...唔...”

    墨玖安其余的话语,尽数被容北书吞进唇齿间,化作了几声模糊的唔噎。

    无礼,这是墨玖安原本想说的话。

    容北书知道。

    他发了狠地吞下后一个字,因为这一次,他偏想无礼一次。

    这次出行对容北书而言,可谓是一步一个陷阱,一波又一波的刺客想取他性命。

    高溯也是个聪明的,有一度,容北书差点陷入他设的圈套里。

    所以这些时日,为了抓捕顺利,容北书打扮成一个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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