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公主是同盟,而侯爷您,能吗?”
容北书眉宇间散发着无法忽视的孤傲,悠闲的语气带着一股胸有成竹的自信,“您能毫不犹豫地说,您与太子是同盟吗?即便侯爷这么认为,但太子,是这么想的吗?”
挑拨离间,谁不会似的。
太子和谢衍之间的问题切实存在,而盛元帝对公主的态度是谢衍的一面之词,也只是容北书的一种猜测罢了。
不一定为真。
一句外人,直击谢衍的痛处,可谢衍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活到这个岁数,不至于因为一句实话破防。
谢衍面不改色,徐徐道来:“想当年,他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小皇子,空有武力,朝中几乎没有文官支持他,所以他选择投靠谢氏,借谢氏的影响力,拉拢朝中大臣”
谢衍主动谈起过往,容北书面上假装不在意,实际上,偷偷竖起了耳朵。
“他便哄骗我妹妹,让我妹妹昏了头,非要嫁给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后来,他成功继位,御驾亲征途中遇到了自己的真爱,便想着废后,让那个不知哪来的女人母仪天下”
谈及苏樾,谢衍的语气明显阴沉下来,眉宇间难得流露出阴鸷嗔怒。
“同盟?呵呵呵呵”
谢衍看似在嘲讽容北书,可容北书能从谢衍的笑容里,瞧见一抹微弱的自嘲。
“我也曾和墨垣同盟,是本侯把他推上皇位的,后来呢?登基没几年,他就想除掉本侯”
说着说着,谢衍渐渐拉长了语调,有些许感慨之意:“过河拆桥,恩将仇报,背信弃义!这就是皇家。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就是功臣的下场。帝王家向来薄情,我那个蠢妹妹不懂,还对他一往情深”
说话间,谢衍已经走到容北书身侧停下,笑着摇了摇头,“你也不懂,墨玖安和他爹简直一模一样”
谢衍掠过容北书,边走边说:“权力的旋涡中,哪还有夫妻情深,父慈子孝?当然,更不会有话本里纯真的爱情”
“谢侯爷还看过话本?真是稀奇”,容北书挑了挑眉,谢衍说了那么多,他就抓住了这个重点。
谢衍脚步一顿,冷冷瞪了容北书一眼,没好气道:“本侯也年轻过”
容北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谢衍所说的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容北书当然考虑过这一点。
容北书的目的本就是清除掉谢氏的一部分势力,再替换公主的人上去。
计划执行到这个地步,眼下只差一串名字,筛选掉调任名单中谢氏的势力即可。
如果盛元帝半路叫停,容北书也不会太过执着,只是在放走高溯之前,必须审出结果。
至于下场如何,谢衍能想到的,容北书自然也都想到了。
无非就是远离朝堂,一生不能再踏入官场。
对容北书而言,这个结果并不算坏。
因为只要辟鸾阁在手,容北书就算做一个江湖人,照样能帮到她。
谢衍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容北书从未怀疑过墨玖安。
从相互算计到相知相爱,容北书知晓她心中的抱负,共鸣她灵魂的波动,由内而外地被她吸引。
容北书了解她,理解她,相信她。
她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独一无二,谁也不能和她相比。
谢衍拿自己的经历,拿盛元帝,拿历史上无数个帝王预测她未来的行径,简直可笑。
她将会是开创新历史的人,她就是那个开始,而不是他们的延续。
谢衍的挑拨离间并没有用。
谢衍对墨玖安的猜测有误,对容北书的判断更是有误。
容北书是再三斟酌之后,才选择入局的。
容北书是在反抗中,渐渐看清自己的心。
容北书可从来都不是昏了头,从始至终,他都十分清醒。
清醒地选择她,清醒地辅佐她……
然后,清醒地沦陷。
纵容自己越陷越深。
这是他主动的选择,而非被动地“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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