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刚听你说什么首饰的，送给女朋友的？我奶奶自己也做首饰，可漂亮呢，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那小子一点不认生，上来就拉客。
这整段话中，叶天对于前面那两个字似乎更介意，他说：“叔叔？”
“哥，哥，嘿嘿嘿。”那小男孩倒是变得挺快，“我嘴笨，你别介意哈，我一看你就是有善心的人，我奶奶自己做的首饰，你要不要去看看？”那小男孩说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倒是很真诚。
叶天想着：一个老太太做的首饰能有多精致，送给秦珏肯定拿不出手，而且自己那块玉石预备着余量呢。没准这首饰就烂自己手里了。转念一想，送给粉丝，不是也行吗？
他问了一嘴：“你奶奶多大岁数？”
“80了。”小男孩笑嘻嘻的说。
“80？”叶天自己的爷爷奶奶都没活到这个岁数就没了，这老太太80了还自己做首饰呢，看来身体是不错。
他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九点。想着李仁中和王孝庆那边应该也没自己什么事，顶多去了见识见识老手艺人的精湛工艺。
与其做个陪衬，不如跟这小子去转转，便说：“那就走吧，去看看你奶奶做的什么样的首饰。”
小男孩格外高兴，过来拽了叶天的胳膊，往街上走。
叶天说：“用不着动手吧？”
小男孩把手甩开了，说：
“嘿嘿。哥，我跟你说啊，我奶奶以前是富家小姐，琴棋书画手工什么都会呢，我奶奶做的首饰可漂亮呢，就是那些店里都找不出第二个来。”小男孩说起他奶奶，似乎格外骄傲。
叶天觉得这里头多少带点吹嘘的成分，这孩子看着也就十一二岁，胳膊，腿细的跟麻杆似的，在现在这个社会，还能瘦成这样，怕是家里挺穷啊。
他说的这老太太要真是富家小姐，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呢？自己孙子这么瘦，自己还得卖首饰？孩子爸妈呢？
“伱不上学吗？”叶天问。
“请假了。”小男孩似乎满不在意。
叶天断定这孩子没父母管教，否则能让上学的孩子随便请假？他小学时候可从没在不生病的情况下请过假。
小男孩带着叶天窜进了一个窄胡同，在里头拐了一个又一个的弯儿，叶天忽然想起来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的什么诈骗组织，叫小孩子出来带路，结果进去就被咔嚓了，然后就会被人割了腰子拿到东南亚去卖。反正这地界离着那边也近，说不定真有可能。
他有些心里打鼓，怎么自己这么就轻信了这小子的话了？心里想着，脚下就走的慢了，没一会儿那小男孩就快出去几米远，他原本还跟叶天叨叨自己奶奶的事，结果一看旁边没人，一回头，叶天落下不少，他说：“哥，你长得这么高，身体怎么有点虚啊？”
“玛德，闭嘴吧你！”叶天气呼呼的快步走了几步赶了上来，“人不大，怎么不会说话！”
“哥，你怎么骂人！你们外地人都这样吗？”
忍！
不能教坏小孩子！
“你家到底在哪？怎么这么远？”叶天也不打算道歉，转了个话题。
“诺，那个就是。”两个人停在了一处很陈旧的二层砖瓦房前面这里有一排的这种老旧二层砖瓦房，一层的门框有些低，可能叶天还要低下头才能进得去。
看起来，确实是不像有钱人家的。
门口拉着一根细铁丝，上面挂着几件湿衣服，还在往下滴着水呢。
小男孩说：“哥，你在这等一下，我去给你拿出来。”
叶天的确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他倒也不是嫌弃这地方，说实在的，他在京城二环里也见过好些又小又旧的房子，未必比这个好到哪去。
可要是给外地人听起来，你家在二环有房，那你家就是有钱人家了，事实上，根本不是。
他爸妈拿着点工资养活他，那日子也不是很宽裕，比起那些家里做生意进来的新京二代们，他过得窘迫多了。
趁着那小男孩进去的功夫，叶天在这附近看了看，这一排房子后面就是新盖的高楼，这里有点像城中村的意思。
按照他的理解，两广地区的城中村一旦拆迁的话，还是值些钱的吧？
这一层一层的都是门，看样子应该住了不少户人家。这个时间，孩子上学，大人上班，只能偶尔看见些老年人。
小男孩从一个门里出来了，手里抱着一堆叮叮当当的手工制作的首饰，小跑着到叶天面前，说：“哥，你看吧。”然后蹲下来，连着那个包着首饰的布一块放到了地上，大有就地摆摊的架势。
“你奶奶不在家？”叶天随口问了一嘴，蹲了下来。
小男孩说：“我奶奶腿脚不方便，前两天下雨，膝盖有点疼，我叫她不要出门了。哥，我给你说，这些首饰纯手工的，独一份，你在外头根本买不到，可是稀罕物。”
叶天随便拿了几个看了看，说：“你小子嘴皮子倒是利索，以后长大了也是做生意的料吧。你这些怎么不拿去摆地摊？现在地摊经济这么火，一晚上说不定就卖完了，还用得着在大马路上拉客啊？你这效率多低啊，还耽误白天上学。”
都是些手串，项链之类的东西，现在的学生都不喜欢这些玩意了，估计也就能卖给幼儿园的小孩。
小男孩蹲在他旁边，似乎有些为难，说：“我太小了，要是去摆摊，会被人举报然后带走的。而且，我要是被带走了，就没人照顾我奶奶了。”
“你爸妈呢？”叶天问。
“我没有爸妈。”小男孩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的浮动，仿佛在说一个与他无关的事情，就好像在回答“吃饭了吗？”这种极为平常的问题一样。
叶天也没回头看他，说：“就你和你奶奶两个人生活？靠着你奶奶做这些手工过活吗？”
“嗯，差不多吧，不过我有时候会帮哥哥姐姐叔叔阿姨跑跑腿什么的，也能赚点外快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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