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用过早膳和伤了眼睛有什么干系?李沈娇这摆明了就是混说呢。
他反应过来抬眼去看李沈娇。
转头却见着李沈娇从秋壶手中接过帕子,慢慢地仔细擦拭着手。十根削葱玉指与粉色丹蔻相得益彰。
瞧瞧,李氏这哪里像是要和她说的那样要给他研墨的模样。
李沈娇注意到四爷的目光倒是先十分无辜的眨眨眼,而后倒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又把手里的帕子递给秋壶。
她挽了挽衣裳,露出小半截香玉腕子,还算熟练地为四爷研墨起来了。
她就站在一旁,垂颈时正好被外头的光笼罩,一张美人面从四爷的角度只能瞧见一点,只是却又平添了几分欲遮还羞的意蕴。
四爷忽然便不生气了。
红袖添香,美人在侧,再多的气也该消没了。
只是美人是个娇美人,研墨一盏茶的功夫逗不到呢,李沈娇便央着四爷坐到了对面榻上去研墨了。
再过了半盏茶,李沈娇研墨研墨着,人倒是先睡着了。
李沈娇脸被交叠的手臂轻压着,小脸微侧,手里还捏着墨条呢,墨条一悬一悬的,眼瞧着就要砸在砚台上时李沈娇却又能很轻地抬手。
四爷落笔写完最后一个字,手里还算是捏着湖笔,另一只手轻抬去拿过李沈娇手里的墨条。
难得有一日清闲的时候,偏生李氏是个比她养的柿子还要不逞多让的主儿。
四爷搁置了墨条,同时低声吩咐着:“给你们主子添件披风,再把外间的窗给关上。”
秋壶福身。
昨儿个主子睡的倒是不晚,只是半夜起来哄了会儿二格格,娘儿俩有玩了好半晌,这会儿主子犯困秋壶倒是不奇怪的。
左右听着主子爷这会儿也还是关怀着主子呢,秋壶还算放下心来一些,去寻了披风之后便轻手轻脚地给自家主子披上了披风。
秋壶顿了顿,等着四爷的吩咐。
“叫苏培盛进来研墨。”四爷执着湖笔,说话时头也不抬,很快又换了一张生宣纸。
苏培盛从外头进来,头也不抬,规规矩矩地研墨。
屋子里很快便只能听见苏培盛研墨的声音和四爷蘸墨落笔时的声音。
四爷写着写着才来了兴致,他并没有写太久,停笔时让苏培盛把他方才写的收好,而后又看向对面已经睡的正香的李沈娇了。
四爷端坐着,思索时下意识地敲敲桌案,不过他很快又停了动作,对面半埋着小脸的李沈娇不知何时皱了皱小月眉。
四爷挥了挥手,示意苏培盛退下。
屋内很快便空无一人,四爷又坐了一会儿半晌很轻地叹了口气。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李沈娇的小榻那边,一手贴在李沈娇的肩后,一手穿过李沈娇的膝盖,稳稳当当地把人抱起,连同披在李沈娇身上的披风。
四爷抱着人走到床榻边,他顿了顿,最后还是屈尊降贵地低首,脱去了李沈娇今儿个随意穿的绣花鞋。
罢了,左右也无人瞧见,也算不得什么。
四爷在心中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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