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地听他说。
许初一暂时没有从脑中搜刮出其他要叮嘱的话了，停下来后看向身侧的许知意。
房间静默良久，许知意才有了动作。
他宽厚的手掌揉着许初一的脑袋，发梢被毫无章法的手法弄得乱七八糟。
他慌了，在紧张。
从这些话中，他隐隐约约察觉了什么，只是不清楚究竟是何事。
许初一很怪，今晚尤为明显。
是顾念父母的忽然去世，才让一向单纯的人变得如此深沉伤感的么？
许知意说：“有些事情我们左右不了。明天不知是惊喜先来还是意外先到。”
“我们只需过好当下。”
“有时候......生离比死别更可怕。”他说了这么一句隐晦的话。
“团团，不会离开大哥的，对吧？”
许初一不说话，喉咙难受，口腔分泌的唾液艰难地咽了下去。
“我困了。”他把头埋进被窝里，很闷的一句话。
许知意注视着那处拱起的一团，沉默了几秒后，关了灯躺下。
两人中间隔着半人高的兔子玩偶。
这一刻，许知意觉得它很碍事，索性放在了身后，自己则挪过去靠近许初一。
许初一还没睡，怕自己今晚的话让许知意生疑，待人动作停下后，探出脑袋。
“最近发生太多事了，今晚有点伤感了。”他说，“大哥，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吧！”
说着，他就直起身找那本睡前故事书——《金融投资学》。
“大哥，那本书呢？”
“收起来了。”许知意把人摁回了被窝，“冷，别出来。”
房间开着暖气，一点儿也不冷，许知意只是不想他再读那本生涩难懂的书而已。
许初一会睡不着。
“睡觉吧。”许知意说，“有团团在，大哥总是入睡得很快。”
“团团是小天使，有魔法的那种。”
许初一嘴角微扬起，学着许知意平时的动作，抬手朝他的脑袋揉了一下。
“给大哥施魔法了。”
许知意很配合地闭上眼。
许初一瞧了下他，视线又环顾着这间房。
原本简洁明了的房间逐渐染上了他的痕迹。
床上的兔子玩偶，书架上的小动物摆件，还有不知何时进来的，窝在他旁边熟睡的小黑猫。
是学校那只流浪猫，许初一前段时间就收养了。
如今养的黑黑胖胖。
它叫黑点点，它有家。
第二天，许初一刚洗漱完，就被宋遐拉去了房间里。
她兴高采烈地拿出一枚胸针扣。
以蝴蝶兰为主题设计的。
外形就是花的形状。
镶嵌着蓝色碎钻。
精致漂亮。
“妈妈留意很久了，今天才刚到的。”宋遐说，“我给团团戴上？”
许初一眼眶微润，点了下头。
宋遐小心翼翼地把胸针往他衣服上扣，“很适合，以后宴会可以戴这个去。”
“谢谢妈妈。”许初一说。
宋遐满心欢喜地摸着他的头发：“跟妈妈客气什么。”
许初一出了房间后，在楼梯拐角处遇到了半蹲下来撸着黑点点的爸爸。
许承宴察觉他来了后，面不改色收回手，直起身。
重获自由的黑点点一溜烟跑到许初一脚边，蹭着裤腿。
他把猫抱在怀中。
许承宴说：“猫很乖，就是太瘦了。”
黑点点喵呜了一声，似乎在反驳。
许初一捏了捏它的肚皮，笑着把猫塞爸爸怀中。
“黑点点确实是有点瘦了。”
许承宴抱着这胖猫，感受到重量，眼尾微挑：“多买点猫粮。”
“好。”
两人相视一笑。
宋遐倚在门框上默默看着他们。
......
今天的雪愈发小了，太阳也露了脸。
夜色降临时，依稀能瞧见几颗星星。
许初一把顾念与许承宴的那份dNA鉴定书放到了自己房间的书桌上。
银行卡也摆在旁边，还压着一张纸条，写着密码。
很明显的一个地方，一开门就能注意到。
他围上那条亲生母亲织的围巾，扣上宋遐妈妈送的胸针，随后抱起熟睡的黑点点。
他准备好一切，最后留念地注视几分钟许家后，才趁着夜色正浓离开许家。
顾念送兔子泥塑还摆在桌上，他最终还是没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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