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子其实落在了龟兹,这才是这局棋最精彩的部分。可惜西域这蛮荒之地没有人能够看懂,一曲阳春白雪,又有几人能知其中深意呢。
“罢了,终究是技不如人。”轻叹一声之后,秦宜趴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王上,秦宜不曾负过乌孙。之前没有,如今,以后也不再会有。”
说完之后,秦宜迅速起身就朝着柱子撞了过去。只听一声巨响过后,他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时刻注视着秦宜的难兜祢本来有机会阻止的,但在判断出其目标是柱子后也就故意只抓住了一片衣角,装作没拉到的样子。
星靡被这突然发生的变故惊到了,三息之后才反应了过来,这才急忙跑上前查看。“愣着干什么,快喊医官过来,要是救不活我的大相,他们全都得陪葬!”
看着着急上火的王上,底下群臣心中不由得有些腹诽,刚才兴师问罪的是你,现如今人家撞柱之后又摆出这副痛失爱臣模样的也是你,真是君心难测。
脸色煞白的医官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见好转,此时的秦宜已经气若游丝,眼看着就要去了。
为了自己的小命,这个发须皆白的医官努力回想年轻时在汉朝内学习的医术,决定给秦宜扎针。
虽然技术不怎么样,但他坚信只要在全身大穴多扎几针就一定会有效果,反正只要能醒就行了。活不活,活多久这不重要。只要出了这大殿,他就立刻带着家小离开这赤谷城。
终于在这个只学到些皮毛的医官连扎三十五针之时,秦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开口就骂了一句。“庸医。”
其实第三十二针的时候秦宜就醒了,完全是被疼醒的,比起所撞头部的疼痛,全身上下那种针扎般的疼痛更让他难受。
这个老头可不管秦宜骂不骂他,眼看人醒了以后,立刻找了个要出去抓药的借口跑了,头也不回的出了王宫,随后离开了赤谷城。
醒来后的秦宜就这么躺在地上望着头顶的房梁发呆,星靡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亲自上前给他拔针。
“你骂的没错,那厮确实是个庸医,哪有朝人死穴上扎针的,不过看在他救醒你的份上,就饶他一命。”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寻死觅活的。我刚才确实有些失态,此次过错应由我这个当王的来背才对。”
眼看秦宜还是没有反应,星靡终于正色道。“老师,我承认有怀疑过你通敌,但在你撞柱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
“你秦氏与汉朝已有百年未联系,这么多年虽然仍旧保存着一些汉人的习俗,但这中间婚嫁不绝,早就与我们融为一体了。”
“是弟子有些多心,可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非要除去那个张良不可。还有,这次我们又败在哪里,明明是十死无生之局。”
秦宜面带愁容的叹息了一声。“本不想告诉你的,我等生机已绝,或许稀里糊涂的死去就不用承受这种煎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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