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滴。
此时正用灵气炼眼,他十分努力,一刻也不肯停歇。
那天,风雪交加,寒风卷着迷蒙的雪花,吹倒了腐朽的庙门,钻了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王宗衍蜷缩在供桌后面,身下是厚厚的稻草,身上裹着一层本来属于供桌的红布,正瑟瑟发抖。
雪下了好几天了,他也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他的身子在颤抖,双眼空洞,已然是没有了焦距。
只有十一岁的他,想要改变命运,带着拜入洞玄山的野望,一路跋涉了三千里,才来到了这里,可他已经走不动了,他要死了。
他的意志渐渐薄弱,他的身子在等待死亡,死亡也已经笼罩了他。
已经失去意识的他,陷入了一片黑暗,蓦然,黑暗中亮起了一道薄弱的光,越来越亮,虚弱无力的身体也有了些许的力气,他缓缓睁开双目,在一片模糊之中,看到了一个剑眉星目的年轻人。
年轻人笑了,笑得很温暖。
救下他的人,叫文华庭,金丹期修士。
他本来是没有名字的,文华庭亲自给他取了宗衍这个名字,从此,他便叫王宗衍了。
这个救下他的人,告诉他,想成为他的弟子,还要经过一番考验。
从此,不论是寒暑日蒸,春暖秋凉,每日,他都需要挑着水担,从山腰处打水,灌在文华庭院中的水缸里,从山腰处的甘泉到文华庭的院中,足足有五十里。
第一天,水担沉重的压在他瘦削的身躯上,他没有说话,咬牙坚持下来,晚上,瘦小的双足变得极为臃肿,上面磨出了连绵细小的水泡。
文华庭没有说话,只是用膏药帮他敷上,便不去管他。
一天天过去,文华庭每天照料着他,时不时出门,还会带些新奇的小玩意儿给他,那都是他从前可望而不可即之物。
在他的心里,文华庭是师父,更像是父亲,这灵阙峰,就是属于他的家。
就这样,风雨无阻,只是打水,便打了七年,才勉强灌满了院中的水缸。
十八岁的他,才成为了文华庭的弟子。
当他第一次听说,有人第一天便拜入洞玄山,并且成为了首座的弟子,他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嫉妒。
凭什么?
直到其余几峰之人,都已经成功筑基,其余几峰的师兄弟们,来此处之时,都会不冷不热的说上几句,他的心中出奇的没有了嫉妒,却是多了一股愤怒,灵阙峰,在王宗衍心里的位置,十分重要。
三年了,王宗衍成功筑基,他请徐立,只是想当面告诉他,做了首座弟子更应该勇猛精进,他泯然众人事小,丢了灵阙峰的面子事大!
“想必是因为修为没有进展,故而不敢来见师兄。”青年在下面低声说道。
“你将我的话都给他说了?”王宗衍问道。
“是的,王师兄,都一一说了。”青年赶紧答道。
“唉,罢了,你们且坐,我给你们说说我筑基时的心得。”王宗衍叹了口气,张口便开始将他筑基之时遇到的种种问题,一一说来。
却说回到屋中的徐立,又拿出了那枚丹药,细细研究起来,如今经脉中的灵气已经填充了一大半,再过不久,便能尝试运行小周天,不过距离筑基还差得远。
对于外界的种种猜测,风言风语,徐立没有一丝兴趣,他只想按部就班的修炼。
六个月后,江天风来了,两人相见,简单的叙旧过后,江天风便告辞,下山去了。
一年后,冯煦来了,也是来跟徐立告别的。
又过了三个月,卞无常也来了,他的脸上,已经有了红晕,不再是一片惨白之色。
又过了一年,秦檀樱也来了,她身上的英气逼人,气度也比以前更加厚重,她告诉徐立,她已是真传弟子,将要入太华峰,不入金丹,是不会出来了,临走之时,她留了一壶酒。
徐立的屋舍,再也无人前来。
此后,山间风碎,云海悠悠,时光如水流,无事度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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