辫上的那个银色铃铛?”
柳文嫣伸手要夺,陆玥却又不给,后者颐指气使道:“你说,你见着陆九莹不会下跪,我就便宜给你。”
“我云侯府可不是软骨头!”
柳文嫣又问金饰老板还有没有一样的金铃铛,老板摇了摇头。陆玥一副得意洋洋之相,可算捉到柳文嫣的软肋,她故意逗弄说道:“西市离蛮夷邸不算远,你若将此物送给尊师,说不定尊师一喜欢就对你另眼相待呢?只要你发誓不跪逆贼,我便赠与你。”
柳文嫣被人拿捏心中不忿,可刚说不做软骨头,转瞬便三指朝天:“云侯府柳文嫣对天发誓,此生不跪逆贼与匈奴,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其终。”
陆玥很满意,将金铃铛丢给她:“这还差不多。”
柳文嫣如愿以偿,拨弄着掌心的小金铃难掩欢喜。
***
蛮夷邸。
阿聿以将军出府的由头婉拒了柳文嫣的拜访,可柳文嫣不信,硬是等了又等。乌格倚身楼阙之上,不停地剥了胡桃壳往下扔,惹得柳文嫣十分愠恼。乌格言语孟浪,极具挑衅,柳文嫣毕竟是个女娘,光天化日之下不能与外邦男子多有纷争,临走时捡起地上的胡桃壳用随身弹弓一打,正中乌格脸颊。
乌格捂脸破口大骂,再睁眼时已经不见人影。于是乌格转身对跽坐在席间的阿尔赫烈说道:“将军说得对,这中原女子都不是好女子。”
阿尔赫烈抬眸看他:“我何时说的?”
乌格揉着脸不可思议:“将军以前经常说啊!”
“那是以前。”阿尔赫烈起身走到木栏之处,看着长安城攘往熙来,“中原女子也并非都不好。”
乌格决定不耻下问:“将军以为谁好?”
阿尔赫烈却又不答。
乌格愚笨的脑袋也有精明的一日,拧眉问着:“总不能是那个萧明月吧?”
“总归不是你口中那个温柔似水的玉姬。”说话的是阿聿,他快步登上楼来,接过话又道,“你说玉姬要跟你去塞外,怎么临了将你那些金银卷了跑路呢。”
乌格一拳捶在木柱上,恨恨道:“没一个好东西!”
阿聿笑了笑,走至将军身侧说道:“我瞧柳娘子手中有个金铃铛,那模样像是来送礼的,我便做主将她打发走了。”
乌格此时挠了挠头,发辫上的银铃叮当作响。青丝垂铃,是乌州四十八翕侯的贵人才有此特征,如阿聿这般辫发无铃者则为奴仆,抑或平民。
乌格冷哼一声:“就她也配。”
阿聿示意他边上发作,莫要恼人。随后,阿聿对阿尔赫烈说道:“将军,我们要不要送信通知萧娘子,你已经寻到了宋家家主。”
“太子生辰在即,不必扰她心绪,再者御史府要有喜事,宋家家主此时出现,许是会坏人姻缘。”
阿聿暗想,我家将军的好心真是别具一格,宋言若真与公孙翎喜结连理,那将军必坐首席。
“金少仪该如何处理?”
“杀了。”阿尔赫烈淡漠说道,倚着木栏放松双臂,“此人优柔寡断,不知进退,留着也没什么用。”
阿聿闻言却有一丝担忧:“但金少仪与陆九莹并非泛泛之交,我瞧他们二人似有情缘。”
“既有情缘,缘何分离。他们做不到长相守,惺相惜,就去怨命运不公,岂知世间长有梦,梦可破,断雨残云亦可窥天日,终究是无能罢了。”
“萧娘子与他同乡,怕是会心慈手软。”
阿尔赫烈顿默片刻,思潮起伏,那些疯涨的情绪似乘劲风而来,又沉溺于深海之中。他排斥这种让人无可自拔的情绪,如同厌恶有情人无望分离,悲观面世。所以他不退,应战是他的宿命。
他说:“她心软之人,我替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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