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天宿将士知道皓德帝为诛杀功臣而同怀渊勾结，必定军心动荡，便是他韩卿尘再厉害，这战天宿也输定了！
长孙治露出一抹算计的笑，轻声清了清嗓子，随后扬声回道：”是，你阮家功高震主，却忠心耿耿、清正廉明，若非找不到半点污点，天宿皇帝也不会出此下策，同我怀渊合作。“
他极为得意，话一出，城楼下的天宿军再也按耐不住，骚动起来。
韩卿尘铁青着脸，却并未出声整顿军纪，军法处置容易，但悠悠众口难堵。
他的目光一直在城墙之上那个红色的身影上，阮家忠心，她身为阮家之女，为什么会在两军交战前做出如此动摇军心的举动？
阮家际遇让人痛心惋惜，但他猜不透她此举的目的，却见她脸上忽地绽开笑容。
刀刃划过刀鞘的声音促而疾，一道刺眼的光亮晃过，韩卿尘虽在城下，却见城上血如泉喷，那些血亦飞溅在阮牧心的脸上身上，而她却眼都不眨，冷静极了。
长孙治不可置信地捂住脖子，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身子缓缓下坠。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谁也没想到，太子妃会突然拔出身旁将士的刀，毫不犹豫地割破了太子的脖子。
“韩书言可恨，你怀渊亦是共犯。”
阮牧心扔掉手中的刀，只留下一句话，一如拔刀杀人的果敢，在身旁的怀渊将士反应过来扑过来前，撑起身子跳上城墙，没有片刻的犹豫，一跃而下。
苟且偷生，还是血刃仇敌，在三军面前为阮家洗刷冤屈，她毅然选择了后者。
可她依旧不甘，但这已是她所能做的最大限度了，韩书言是会失了民心众叛亲离，还是匆匆让位，亦或是其他结局，她都看不到了。
今日的太阳实在刺眼。
身后的剧痛传来，阮牧心发不出一丝声音。
城墙后那个影子，是温冉吧，她一定后悔极了，好像有很多人围了过来，是韩卿尘？好像还有陆家习文的公子，是叫陆清文？他一介文官怎么会在这？
她想摇摇头将念头都挥去，却连如此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她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了，很快，五感尽失，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若这世间真有后悔药，该多好啊，就让她以阳寿为注，换取一个改变结局的机会。
“小姐？小姐。”
司秋见阮牧心没有反应，又轻拍她的肩膀，这才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小姐，你素日最不屑所谓皇家的恩宠了，今日怎么看着皇后赐给徐芸芸的簪子出神了？不对，小姐平日里是不会参加这些宴会的，更何况是徐芸芸的及笄礼。”
司秋借着布菜的机会，一脸疑惑对看着阮牧心，阮牧心抬眼，前方徐芸芸头上的白玉玲珑簪衬得她越发得贵气。
前世，她的及笄礼之上，皇后赐了凤头簪，甚至纡尊降贵，亲自到太尉府替她上笄礼。今时今日所有人都以为皇后甚喜徐芸芸，如此看来，也不过尔尔。
阮牧心端起茶盏稳了稳心绪，上天垂怜，让她重活一世，她自当言出法随，彻底改变阮家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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