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爷风头正盛,又立下赫赫战功,去皇后跟前,顶多是受罚,要是被这位爷一刀砍了,到阎王那也没人敢给她说理去。
嬷嬷走后,阮牧心解开披风,立马恢复本性。
韩卿尘看着精气神十足的阮牧心,有些无奈:“成婚后,你进宫的次数会更多,规矩上行差踏错都会成为别人攻击你的理由。我……本王不是每次都会恰巧路过。”
这话阮牧心可不乐意听了,反驳道:“那些规矩我早已烂熟于心,皇后想借学宫规算计我,在我没有绝对实力抗衡前,保守和逃跑才是上策。”
“若有爵位在身,也是个倚仗。但你七岁那年,陛下想封你为乡君,你拒绝了。十岁那年,陛下想封你为县主,你也拒绝了,为什么?”
“我爹连太尉、国公之位都不要,我岂能被一个小小的县主爵位给收买了,况且,有名无实的县主,哪有南阳侯府嫡女的身份好使。”
阮牧心的眼里透着高傲和狡黠,话锋一转,神色认真又悲戚,怅然道:“上天生而不公,给予男子以力量却予以女子以柔情。
男子通过力量角逐建立皇权,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女子却要依附于男子。
就算皇后尚且如此。
她把一辈子锁进深宫之中,为了恩宠争风吃醋,为了儿子步步为营,纵使身居高位,可一切都建立在夫与子的荣贵上。
倘若皇权倾覆、大厦倾塌,她就跌下高高在上的云坛,丝毫无还手之力。”
阮牧心的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是轻柔,却让韩卿尘震惊,他再次打量眼前这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子,却听她继续说着。
“这世间有多少男子是苏姐姐的手下败将,他们却不以为耻,反嘲笑她粗鲁野蛮。
若是男女同台竞技,又有多少无能之辈要被逐出朝堂。
年少经历大起大落,一朝功成天下知,你当真无欲无求?
韩卿尘,我能预见往后余生的惊涛骇浪,可是你可否告诉我,你意欲何为?”
阮牧心直直盯着韩卿尘的眼睛,对方却别开眼去。
他没有回答,卫羽早已被知夏司秋拉了下去,前厅里静得能听见轻风撩起头发的声音。
没有回答却也是回答,若他真的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也该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了,现下不语,必是有些话不能言说、有些事不能公开。
阮牧心默默收回视线,有些沮丧:“一旦成婚,南阳侯府就彻底和锦王府绑在一起了,若因我一人之私,让全府上下步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那我是百死莫赎。”
知他还未将她完全视为自己人,阮牧心想了想,换了个问题:“王爷可是对这桩婚事不满?”
这问得韩卿尘一怔,随即摇头。
虽说一开始有些意外,甚至是被算计了,但他并未排斥过这桩婚事。
阮牧心又问:“王爷过去现在将来想做的要做的事是否会对家国有害于民生有害?”
韩卿尘思索了一下,摇头。
阮牧心还问:“王爷是否会陷南阳侯府于不忠不仁不义的境地?”
韩卿尘深思后,依旧摇头。
阮牧心粲然一笑,将披风随意置于椅子上,她回过头来对他说:“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说的,韩卿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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