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夜色朝城门楼压来。
破旧的城门楼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蛮族眼里,就如一只手可以推开的破门。
接替邱将军主帅之位的涂将军被蛮族大军吓破了胆。
他主张弃城,退守汉嘉关。
不过弃城前,还是留下了部分将士做最后的抵抗。
涂将军把心腹全部带走,简单清点人数,就急急退走。
到了汉嘉关,他突然问副官:“贺家老四也带来了吧?”
副官问了一圈,神色紧张:“将军,贺天峰他守城了,没跟来。”
涂将军将酒杯用力一掷:“那是贺家的四公子,他要是没命,咱们便完了。”
塞北军事搅的大梁国风雨不宁。
承平已久的大梁,许久未曾受过如此重击了。
朝廷缺钱,江南四大家首先出钱出力。
其中要数周家最为积极。
毕竟周家还想着为贵妃争一争颜面,争一争圣心。
而贺家,飞羽苑的许氏连着去老太太屋里哭了两天。
“老太太,我的四郎要怎么办呀,您与太皇太后曾是手帕之交,交情匪浅,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请您给太皇太后递个信,求她老人家把我的四郎还给我。”
老太君头疼:“太皇太后又不是神仙,四郎远在塞北,就是神仙也不能立刻就把他安全送回来。”
“塞北的涂将军不是派人传话嚒,说是四郎执意要守城,三万个新兵蛋子,如何去和蛮族大军对抗,我的四郎啊,你若是不能全手全脚的回来,为娘这条命便随你一块去了。”
许氏哭嚎的凄惨,老太君也心疼自己的孙儿,“都怪天峰,他自己个脑瓜子笨,涂将军都撤了,他还要逞强去守城,他若是有个好歹,叫我这个老婆子怎么活呦。”
婆媳二人正哭着,丫鬟纤云过来了。
“老太君许夫人,二少爷往这边来了。”
秋风瑟瑟,斜阳日暖。
贺知山一身黑衣加血色披风,脚踏军靴走了进来。
扫了一眼祖母与母亲。
许氏止住了泪:“二郎,你如何穿成这样?”
贺知山手里还握着一条马鞭,低头沉吟片刻,才道:“此次蛮族突然南下恐有蹊跷,我已经给我老师写信,让朝廷给予我一个督军特使的名分,前去塞北刺探真相。”
许氏怔住了,顾不上哭,爬起来拽住二郎的衣袖:“你疯了!四郎已经折损在塞北,你不在家呆着,还要跑到那苦寒之地去送命?”
不过贺知山做的决定,没人能说动。
他行囊都已收拾好,马匹也准备妥善,只等着给家中长辈递上一句话便要起身。
塞北危险,但是也没那么危险,五年前,贺知山还曾去过塞北的雪山,在蛮族也有几个知心好友,有他们接应,性命应该无虞。
更为关键的是,只要他立了功,求圣旨赐婚就水到渠成了。
也不怕周贵妃和灵慧公主再使什么手段。
再者,四弟身处塞北,生死未知,当初是他一力促成四弟的塞北之行,他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身处险境而置若罔闻。
为国为民为亲为己,他都要去塞北,刺探此次蛮族突然南下掠劫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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