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贺二后,便一直留意着老太君那里。
“老太君还是有心的,已经为你备了好些嫁妆,我看东库房那边忙来忙去,拿了不少好东西出来,还有一尊金佛。”
刘嬷嬷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贺家门第高,我怕她们瞧不起你,给你苦头吃,若是能带过去一份丰厚的嫁妆,即便贺家人再厌烦你,咱手上有银子,心里也就不慌了。”
白芷关切的问:“怎么贺家人还不来问我要八字呢?”
马嬷嬷安慰:“之前贺青云那次,贺家不是有了你的八字吗,应该不会再差人问了。”
白芷心里有些膈应。
不过好在,隔了两日,贺家有人登门拜访,又要了一次八字。
再隔一日,回复:“八字合。”
周老太君亲自登门,与贺家老太君闭门长谈,敲定了婚期。
定在三月初二那天。
因为婚期紧张,周老太君找了全江南手艺最精巧的绣娘,合计三十三位,用半个月的时间,绣出了一条锦绣嫁衣。
马嬷嬷与刘嬷嬷也在昼夜不停的绣喜鞋喜帕。
白芷心焦如焚。
从贺知山去塞北,到现在,中间这么长的时间,她们只在庆功宴上见了一面。
思念如同疯涨的野草,在她心里肆虐。
她借口去买丝线,偷偷跑去了隐园。
推开铁门就看到,负手而立的男子,一身淡青色锦袍,背脊挺拔如松柏。
院内,杏花怒放枝头,朵朵绽放,如一片又一片的雪海,花香萦绕,春风拂来,零碎的花瓣随风而落。
贺知山立在一片杏海中,漫天飞舞的杏花有几瓣落在他肩上,他眉宇间拧着一股孤芳自赏的高冷。
白芷鼻尖一酸。
他比之前更好看了,代价就是他瞎了。
真是可惜。
他的眼睛似海一样清澈,但是却什么都看不见。
白芷悄悄走过去。
贺知山从一片杏花的香气里辨出了她的气味。
他的手从背后慢慢伸展到身前,摊开手掌,掌心里赫然是一个白色玉骨簪子。
“这是我从塞北带回来的玉骨簪,是用耗牛的牛角打磨而成的骨簪,传闻耗牛是塞北草原的神牛,它可以助人祈福。”
白芷的手,情不自禁的抚摸着这根簪子。
“塞北是什么样的呢?”
白芷忍不住好奇的问他。
贺知山神色淡然:“那是个苦寒之地,就连洗澡都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牛羊遍地,它们身上的味道很重。”
与他在京都和陈星说的完全是两回事,他是巴不得陈星赶快去塞北,但是又不愿让白芷去塞北。
白芷点头:“哦。”然后便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还要问什么呢?
问他眼睛什么时候好?
他那般聪明,一定不会让自己的眼睛真的瞎掉,可是所有的大夫都说他瞎了,那他……大概也许可能,真的瞎了吧。
“你的眼睛……”
她搂住贺知山的肩,靠在他身上,滚烫的脸颊就贴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的道:“瞎了也无妨。”
贺知山低头,抬起另一只手,依靠感觉,抚摸着她的秀发:“最多一年半的时间,我便能把眼睛调理好。”
“你可以安心的嫁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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