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寨中逃户户籍,登记造册。”
这番坦诚之言,让聂东微微一愣。
沉默了片刻,他压低声音道:“小郎君打算造反?”
一个杀官上山的匪寇,却做了官府该做的事情,手下有一队士兵,又与官差交好……由不得他不往这方面想。
韩桢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面色不变,轻笑道:“聂兄弟今晚许是喝多了。”
“哈哈。”
聂东大笑一声:“某家酒量不行,喝多了便会说些胡话,望小郎君莫怪。”
收起户籍信息,韩桢问道:“聂兄弟参军多久了?”
“某家十六岁从军,算算时间,已快十年了。”聂东答道,语气中满是感慨。
“西军如何?”
韩桢语气随意,但聂东听在耳中,心中一凛。
收敛起笑容,他正色道:“五年前,西军战力尚可。至于如今,西军已废。”
怎么废的?
还不是被宋徽宗以及一众朝臣给玩废了。
秦凤路上的二十万西军,能堪称精锐者,不过十万之数。
而这十万人,先是被拉去南边平定了方腊起义,接着又马不停蹄的赶去北边征辽。
两次征辽,西军作为主力,损失惨重,十不存一。
虽种师道回去后,又紧急征募了数万士兵,但这些新军哪能与先前那批百战老兵相提并论。
在聂东看来,如今的西军,只怕战力比之其他州的禁军高不了多少。
韩桢又问道:“你觉得辽军又如何?”
聂东摇摇头:“不如何,或许胆气稍胜一些,但单论战力与俺等西军相差无几。去岁征辽,若不是缺粮少饷,加上童贯这个阉人轻敌冒进,俺们怎会大败!”
说起这个,他的眼中燃起怒火。
韩桢点点头,聂东的评价与他所想的一样,差在军人待遇和将帅上。
西军一日两顿,七分饱,兵饷几月才能见到一次,还不是实饷,长久以往,士兵哪来的士气?
再加上一群文人瞎指挥,能打赢才是怪事。
沉默了片刻,聂东忽地问道:“小郎君可有招安之意?”
韩桢笑道:“有是有,不过只怕当今的官家,轻易不会答应。”
两人都听出了对方话中的言外之意,相视一笑。
聂东半开玩笑道:“某家这伙儿袍泽兄弟食量甚大,寻常人家养不起。”
“我那帮士兵一日三顿干饭,三日一顿肉食,月俸五百文,队正六百文,军都头七百文。可惜眼下士兵人数太少,暂且只有一位军都头。”
韩桢说罢,笑道:“夜深了,聂兄弟也早些歇息罢!”
聂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起身走向角落。
……
翌日。
韩桢早早地便醒来,来到院子中洗漱一番后,他便迈步来到隔壁的房子。
里间,王五三个病号躺在床上。
负责值夜照顾他们的一个士兵,此刻正趴在桌上睡得香甜。
“村长!”
另一人坐在那打着瞌睡,见到韩桢,立刻起身问候。
“辛苦了。”
韩桢安慰一句,迈步来到床边,挨个在王五三人额头摸了摸。
没发烧!
韩桢也不知道是他们抵抗力强,还是大蒜素的功劳,总之只要挺过昨晚,基本上就没有性命之忧了。
只需好生将养一段日子,便又是一条好汉子。
经历过这次苦战后,王五等人已经完成了蜕变,胆气与心态都得到了提升,具备了精兵的底子。
好好操练一段时日,便是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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