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设计的制盐厂,借鉴了明清时期的晒盐法,由高至低,建造四个巨大的池子,如同阶梯一般。
最高的池子是煮盐池,等待粗盐水煮沸后,便打开阀门,煮开的盐水会顺着竹管,自动流入第二个池子里。
第二个池子是调配池,加入熟石灰进行第一遍化学反应。
反应结束后,再次打开阀门,盐水流入第三个池子,同时反应后的沉淀物,也会留在第二个池子的底部。
而第二个池子的竹管中,可以填入木炭、干净的细沙,进行过滤。
第三个池子,则是充气池。
届时,可以制造一些风箱,对着池中盐水打气,让二氧化碳冲分与盐水融合,进行第二次化学反应。
最后一个池子,就是晾晒池了。
夏天温度高,随着水分蒸发后,盐分饱和度越来越高,会自行析出精盐。
待到气温降低,便可用火熬煮。
有了这样的流水线盐池,提纯精盐的效率会高数倍。
多建造几个,每月十万斤,根本不成问题。
不知不觉间,夜深了。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曼妙的身影走了进来。
韩桢头也不抬的问道:“小豆子睡了?”
“小孩子觉性大,早早地便睡了”
安娘说着,迈步来到他身后,一边帮他揉捏肩膀,一边柔声劝道:“你也莫要熬到这般晚,年轻时仗着身子骨强壮,不觉得甚么,等到老就晓得苦楚了。”
“别说这些,我现在火气很大。”
韩桢豁然站起身。
安娘会错意了,赶忙说道:“奴去帮你冲泡些凉茶,去去火气。”
韩桢打趣道:“凉茶不顶用,需磨些豆浆。”
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安娘面色为难道:“这……这般晚了,奴上哪去给你磨豆浆。二郎若是想喝,等明日罢,奴起早些帮你磨。”
“现在也能磨。”
“啊?”
安娘红唇亲启,面色茫然。
“桌上不是有现成的么,趴下!”
“你……你这死鬼,就会糟践奴家。”
安娘白了他一眼,趴在书桌上,缓缓推动磨盘。
……
……
东厢房。
韩张氏穿着一件里衣,小腹搭着一张薄毯子。
从回屋到现在,她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闭上眼,满脑子都是自家叔叔那张俊朗的脸,以及那身粗犷壮硕的肌肉。
呸!
真是不要脸,那可是伱叔叔呀。
韩张氏在心中啐了一口,只觉得自己是个不守妇道的坏女人。
努力摇了摇脑袋,她强迫自己回忆起丈夫韩大。
只是任凭韩张氏如何回忆,丈夫那张脸总是模糊的,看不真切,彷佛盖了一层薄纱。
呵。
韩张氏苦笑一声。
她与丈夫成亲不足一年,对方便撒手人寰。
记忆中,丈夫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病恹恹的躺在床上。
两人相处的时间,远不如与韩桢在一起时多。
“呼!”
韩张氏猛地坐起身,似是今夜太过燥热,心里闷得慌。
起身推开窗户,清凉的夜风顿时迎面吹来。
下意识的看了眼正屋方向,发现书房的灯光还亮着。
“叔叔也真是的,一点也不晓得爱惜身子。”
韩张氏轻轻咬了咬唇,正准备披上外衣。
忽地,一阵隐隐约约,若隐若现的磨磨声,顺着夜风传入耳朵里。
她先是一愣,侧耳静听片刻后,顿时发出一声轻呼,一抹嫣红迅速爬上脸颊。
这狐媚子!
心中暗骂一声,韩张氏一把关上窗户,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
……
推了大半个时辰的磨,韩桢火气泄了。
就是有些为难安娘了,累的趴在桌上,连根小拇指都不想动。
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鬓角发丝被汗水黏在脸颊上。
“韩二哥!”
忽地,院子外响起小虫的声音。
韩桢目光一凝,问道:“何事?”
“有士兵打马来寻你,说是山寨外来了一伙骑兵。”
骑兵?
韩桢微微皱起眉头,吩咐道:“你且将战马从马厩牵出来,我随后就来。”
安娘努力站起身子,面色担忧道:“二郎,可是有危险?”
“不需担心,你且去歇息。”
轻轻拍了拍她的瓜子脸,韩桢快步走出书房。
不多时,他便全副武装的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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