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整理一番仪容后,刘宓这才出了房间。
临走前,他还吩咐道:“收好这几口箱子,莫要让人碰。”
“俺省的。”
老仆点头应道。
楼下大厅,常知县正在吃茶。
见到刘宓下来,立刻起身行礼,口中问道:“刘通判昨夜歇息的可好?”
“尚可。”
刘宓接过茶盏,先是看了眼汤沫,这才浅浅抿了一口。
常知县又问:“刘通判今日是个甚么章程?”
“今日便回郡城了,府衙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呢。”
生意谈妥了,钱也到手了,他自然不愿继续待在这穷乡僻壤。
如此热的天气,屋子里竟连个冰鉴都没有。
“既然刘通判公务繁忙,那吾便不再相留了。”
常知县面色惋惜,心里巴不得这厮早点滚,昨日已经耽误了自己一天事情。
待用过了早饭,例行道别后,刘宓带着四箱土特产登上了马车。
临走前,刘宓拉开马车上的帘子:“胥吏刘勇升任县尉一事,待吾回去后,便上奏请封,不日便会有告身赐下。”
常知县躬身行礼道:“吾在此代刘勇谢过通判。”
“对了,那赤鳞鱼不错,往后每月送百条到吾府上。”
说罢,刘宓放下帘子。
下一刻,马车缓缓驶动,沿着街道朝城外行去。
目视着马车消失在视野中,常知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
韩二的钱,岂是那么好拿的?
一旦沾上,往后有你们好受的。
……
上午出发,直到临近傍晚才回到益都郡城。
当晚,赵霆便登门拜访。
书房内,刘宓一脸倦色。
昨日属实喝的有些多了,加上今日又舟车劳顿了一整天,此刻只觉得浑身似散了架一般。
古时出行,是一件极为折磨人的事儿。
哪怕做马车也是如此。
官道是坑坑洼洼的黄土路,加上这会儿的马车避震效果也不好,连续颠簸几个时辰,换谁也受不了。
赵霆急不可耐道:“可谈妥了?”
接过侍女的热毛巾,敷在脸上,刘宓闷声闷气地说道:“谈妥了。”
“怎么个章程?”
赵霆心下一喜,继续追问。
取下毛巾,刘宓感觉精神好了些,挥挥手示意侍女退下后,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往后每月,你我一人三万贯孝敬钱。”
其实刘宓本想贪一部分,说成两万贯。
不过转念一想,这毕竟是长久买卖,时间久了,肯定瞒不住赵霆。
到时只怕会闹得不愉快。
“恁的多?”
赵霆一愣。
他本以为能一次性捞个三五贯,就已经顶天了。
结果只一个月便有三万贯,并且往后每月都有。
刘宓轻笑一声:“这算甚么,那韩二只说如今渠道没打开,若是吾等帮忙拓展渠道,往后只会更多。便是十万贯,也并非不可能。”
“甚么生意能这般赚钱?”
赵霆神色诧异,心中半信半疑。
临淄县这穷乡僻壤,能有甚么生意如此暴利?
私盐私铁他又不是没做过,其中的利润他很清楚。
刘宓呵呵一笑,也不言语,自袖兜里取出两个小木盒,放在书桌上。
赵霆面色疑惑,拿起一个木盒。
在刘宓的示意下,他打开木盒,用手指沾了一些送入口中。
下一刻,只见赵霆神色一变。
一连将两个木盒里的白色粉末都尝了之后,他强压下心头狂喜,语气狠辣道:“如此暴利,岂能落在一个泼皮手中,不如……”
说着,比划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刘宓摇头失笑:“那韩二并非痴愚,早有准备。昨日带着五百兵马,给了吾一个下马威。摆明了姿态,要么和气生财,要么一拍两散。”
“啧!”
闻言,赵霆心头失望。
刘宓安慰道:“莫要想太多,此次能谈成这笔生意,已是意外之喜。况且又不需吾等费甚么力,只需提供些举手之劳,每月便有数万贯进账,岂不美哉?”
“倒也是。”
赵霆点点头,附和一句。
品了口热茶后,他问道:“那韩二可曾说过如何打开渠道?”
打开渠道,往后便能拿的更多,赵霆自然无比上心。
一个月三万贯,与一个月十万贯。
这还用选?
他与刘宓不同,刘宓对钱财,其实并不是太过痴迷,反而对食之一道情有独钟。
但他却视财如命,尤其是经过杭州那一遭,为了保命,忍痛把家财全部送了出去。
眼下,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捞钱的机会。
“这……”
刘宓仔细回忆了一番,答道:“倒是没说。”
赵霆顿时不干了,皱眉道:“他不说,你便不问?”
捞钱都不积极,真是竖子不足与谋!
“是吾疏忽了。”
刘宓苦笑一声。
当时他是准备问来着,结果聊着聊着,便聊到了王安石小妾与家丁偷情的事儿,聊到兴起,一时间给忘了。
“回头你写一封……罢了,吾亲自写。你今日舟车劳顿也累了,早些歇息。”
赵霆说罢,便要起身离去。
刘宓开口道:“那韩二送了吾四箱土特产,你且带回去两箱。”
闻言,赵霆立刻心领神会,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韩二,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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