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户又不是傻子,自然愿意。
“小郎君,油饼好了。”
小贩将一个小盘端上矮桌。
盘子里,两个金黄的油饼散发着阵阵热气,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田老三夹起一块,吹了几口凉气后,咬了一小口。
煎过的油饼外皮酥脆,配上韭菜馅,格外香甜。
忽地,街道上奔来一行人,有男有女,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朝着县衙方向跑去。
田老三好奇道:“这是在干甚?”
小贩已经见怪不怪了,推测道:“估摸着县衙又在招工了。”
“稀奇,征召徭役竟这般积极?”田老三面露疑惑。
在博兴县,若是知晓征召徭役,哪一个百姓不是唉声叹气,叫苦不迭。
这临淄县倒好,百姓上赶着去应征。
“小郎君有所不知,咱们临淄县征召徭役,不但管一顿饭,而且还给工钱哩。”
小贩呵呵一笑,语气中透着一股与有荣焉的骄傲。
田老三一愣,随即问道:“给多少?”
“男子二十文,女子十文。”
“这般多?”
田老三惊呼出声,盘算道:“如此算来,若一家男女皆应召了徭役,一个月岂不是能有一贯多钱?”
小贩摇头失笑道:“小郎君说笑了,这样的活计哪能天天有,每回儿也就干个三五天。”
说话间,街头巷尾响起一阵阵喧闹声。
“县衙又招工啦!”
“你这夯货磨蹭个甚,还不赶紧滚去应召。”
“快快快,再晚便赶不上了。”
“……”
紧接着,黑压压地人群自四面八方涌来,朝着县衙汇聚而去。
见到这一幕,田老三啧啧称奇。
他已经来临淄县三次了,每一次来都会发现新的变化。
而且,都是往好的方向变化。
再想想他们博兴县的官吏,田老三不由摇头叹息。
……
……
益都郡。
府衙大堂,赵霆身穿一席绯红官袍,端坐于上。
下方站着两人,其中一人正是骆沙,另一人则是武卫军马步都指挥使,余朝欢。
同为一军都指挥使,俱都是正五品的官,但余朝欢的地位,却比骆沙高了一筹。
原因很简单,他统御的乃是禁军。
禁军又分上中下三等,捧日、天武、龙卫这类禁军为第一等,负责拱卫京师。
剩下的两等,又分为三种情况。
既,屯驻禁军、驻泊禁军与就粮禁军。
屯驻属正常更戍,派往各地州、府,大多都在西北和河北。
驻泊与屯驻其实并无差别,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屯驻在内地。
就粮比较有意思。
武卫军便是就粮禁军,最早屯驻在淮南西路,后来此地遭遇大涝,粮食收成暴跌。
于是,朝廷一纸调令,将武卫军调到了连续几年丰收的青州。
从粮少的地方,调到粮多的地方,这便是就粮禁军。
属于各州转悠,讨饭吃。
虽然这些年,各地禁军都已经糜烂,但比之名为厢军,实为难民营的厢军来说,还是要好上不少,起码镇压一些小规模叛乱,还是手到擒来。
骆沙与余朝欢悄悄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赵霆如此正式的将两人唤来,让他们心头不由忐忑。
这时,端坐在上方的赵霆缓缓开口道:“本官此次唤你等前来,是准备发兵平叛,讨剿反贼张万仙!”
发兵平叛?
两人齐齐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这赵霆今日是撞坏了脑子不成,竟主动发兵平叛!
骆沙吃空饷喝兵血,他余朝欢也好不到哪去。
武卫军旧籍两万八千余人,眼下军营里,实际上顶天了也就只有万余人。
而且这些年疏于操练,吓唬吓唬山匪流寇还行,让他们去镇压敢炽军,这与送死何异?
念及此处,余朝欢咽了口唾沫,拱手道:“知州,末将以为,眼下一动不如一静。那张万仙号众十余万,前段时日又攻下昌乐,气势正盛,此时贸然出兵,恐怕难以取胜。”
赵霆抚须道:“本官已与潍州知州通过书信,北海军不日也会出兵,直取昌乐。你等围攻寿光,届时前后夹击,定能一举歼敌!”
“这……知州深谋远虑,末将佩服。”
余朝欢拍了句马屁,心中暗自苦笑。
赵霆忽地高喊一声:“余朝欢听令!”
“末将在!”
余朝欢赶忙抱拳应道。
赵霆下令道:“命你即刻整军,明日出兵寿光。”
“末将……遵命!”
即便再不情愿,余朝欢也只能应下。
接着,赵霆又将目光落在一旁的骆沙身上。
“骆沙听令!”
“末将在!”
“命你统御镇海军,辅助武卫军平叛。”
“末将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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