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闻言,另一名老者苦笑道:“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能如何呢。”
……
内城中,数千敢炽军蹲坐在地上。
被烈日晒了一天,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如霜打的茄子,蔫蔫的。
忽地,大地开始颤动。
一阵阵清脆的马蹄声,以及沉重整齐的步伐,传入众人耳中。
史文辉猛地抬起头,只见一队重甲骑兵,迎面走来。
为首一人身披步人甲,全身上下被包裹在铁甲之内,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手中一杆玄色马槊,闪烁着阵阵寒光。
身后,五百余名骑兵俱都身着重铠,如钢铁洪流一般。
再往后,黑压压的步卒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内城走来,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鼓槌,一下下敲在所有敢炽军的心头。
咕隆!
史文辉咽了口唾沫,心中惊骇万分。
他本以为聂东率领的一千步卒,已是精锐。
此刻再看,方知自己坐井观天。
对方真正的精锐,压根就没有出动。
两相对比之下,张万仙手下的敢炽军,简直如同乞丐流民。
聂东立刻迎上前,抱拳道:“末将参见县长!”
“辛苦了。”
韩桢安慰一句,随后高声道:“小武,领步卒换防!”
“得令!”
后方的小武大声应道,派遣手下士兵,接替昨夜来的一千青州兵。
扫视了一眼敢炽军战俘,韩桢的目光落在府衙之上,问道:“昨夜至今,可有人出入?”
“无人出入。”
聂东禀报道。
闻言,韩桢朝着府衙扬了扬下巴。
聂东立刻会意,指挥手下士兵开始撞门。
轰!
大门瞬间被撞开,显露出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庞。
韩桢挥动马缰,架马朝着府衙走去。
哒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此刻听在州府官员耳中,却如催命符一般。
几十号衙役士卒,一个个面色惊惧,不断后退,握着兵刃的手不住地微微颤抖。
迈过门槛,韩桢看向衙役,居高临下地开口道:“放下兵刃,跪地受降!”
语气虽平淡,却透着股不容置疑之意。
咣当!
都头没有丝毫犹豫,果断扔掉兵刃,跪在地上。
他又不傻,那些个骑兵面露杀意,只怕自己若是降的慢了一些,便人头不保。
见都头都降了,剩下的衙役士卒如释重负,纷纷跪地受降。
下一刻,一队骑兵冲入院中,将兵器全部收缴。
“你等是哪一军的将士?”
就在这时,一名官员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
韩桢并未理会,翻身下马,将手中马槊交予身后的老九后,他龙行虎步地踏入大堂之中。
进了大堂,韩桢径直走向正中堂案,大马金刀的坐下。
听到动静地赵霆与刘宓,此刻急匆匆地从后院走出。
见到眼前的一幕,两人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骇。
果然是来者不善!
拉起遮面的顿项,韩桢似笑非笑道:“刘通判,别来无恙!”
刘宓脸上强堆起笑容:“此番多谢韩郎君率兵驰援。”
韩桢又将目光放在赵霆身上,问道:“这位便是赵知州罢。”
“正是。”
赵霆强装镇定。
他还是第一次与韩桢见面,先前两人都是以书信往来。
此刻见到真人,那股子摄人的煞气,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这时,刘宓拱手道:“韩郎君驰援郡城,吾等委实感激,愿奉上粮草十万石,以表谢意。”
“呵!”
韩桢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刘宓与赵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
韩桢目光盯着二人,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益都郡我要了,你等可有异议?”
轰!
这句话如同响雷,在赵霆等人的脑中炸响。
刘宓脸色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兀那反贼!”
忽地,大堂外响起一声暴怒。
只见人群中跳将出一个官员,满面怒容地走进大堂,指着堂案后方的韩桢破口大骂:“你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本官恨不能生啖汝肉!”
随后,那官员又将矛头对准赵霆与刘宓:“你等身居高位,食君之禄,竟不思忠君报国,反倒与反贼狼狈为奸,枉为人臣,实乃奸佞也!”
赵霆两人被骂的脸色白一阵,青一阵。
锵!
老九抽出腰间手刀,正欲上前,却见韩桢摆摆手。
韩桢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问道:“你叫甚么?是何官职?”
那官员昂首挺胸道:“本官吴龟年,乃州府司理参军。逆贼何需多言,今日有死而已!”
“不错!”
韩桢点了点头,转头朝着刘宓说道:“州府司理参军吴龟年,勾结反贼张万仙,夜放敢炽军入城,意图谋反,败露后身死。刘通判,我说的可对?”
哗!
此话一出,大堂外的官员纷纷面色惊骇的看向他。
就连准备慷慨赴死的吴龟年,眼中都闪过一丝慌乱。
杀人,还要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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