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韩桢便早早地起了床,洗漱一番,用过早饭后,穿上步人甲,领着史文辉前往府衙。
穿步人甲是他刻意为之,这样可以迅速在郡城百姓和一众官吏心中,矗立铁血威严的形象。
宁要人怕,莫要人怜!
初到一个新环境,必须要以铁血手腕镇压,待到往后熟悉了,再使春风化雨的手段也不迟。
届时,百姓与官吏反而会念及他的好。
这与先威后德是一个道理。
他本身高大魁梧,气质英武,此刻身着步人甲,更显霸气。
只看府邸中那些丫鬟仆人们畏惧的眼神,便能知晓效果。
府衙中,一众大大小小的官员,外加三班皂吏,六曹胥吏,天还没亮时,就已经来到府衙上值。
哗哗哗!
人未至,步人甲甲叶晃动摩擦的声音,率先传入府衙之中。
“县长!”
守在府衙大门的皂吏一个激灵,立刻躬身问候。
韩桢点了点头,龙行虎步地踏入府衙。
径直迈步走进大堂,来到堂案后方坐下后,韩桢环顾一圈下方的一众官员,朗声道:“司户参军何在?”
崇宁三年五月戊寅,宋徽宗改制,罢开封权知府,置牧、尹、少尹,将开封府职官体系分为士、户、仪、兵、刑、工六曹,并推行天下州县。
至此,不论府州县俱设六曹。
州府有曹官,县城则只有胥吏。
话音落下后,却无人站出来,众人的表情也略显怪异。
刘宓略微迟疑了一下,拱手道:“禀县长,司户参军马磐勾结敢炽反贼,昨日已被斩首!”
闻言,韩桢又问:“户曹可有其他官员?”
“下官王委中,添为司户厅曹官。”
一名官员上前一步。
韩桢吩咐道:“你暂代司户参军一职。”
啊?
这就升官了?
王委中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赶忙道谢:“多谢县长,下官定当不负所托。”
说是暂代,可如今整个司户厅,就剩他一根独苗,只要表现好一些,大概率会稳坐参军这个位置。
韩桢道:“现命你领户曹胥吏,统计城中百姓伤亡与一应损失,务必详细。”
“下官领命!”
王委中躬身应道,而后快步出了大厅。
步伐急促中,又带着几分轻快。
看着大堂中大大小小几十名官员,韩桢陷入了沉思。
北宋的冗官问题着实严重,许多职位的权责相互交替覆盖。
比如录事参军,乃是六曹之首,其职责是掌州院庶务,纠诸曹稽违。
掌管刑狱,又负责审理民事和刑事案件。
这就导致了司理、司法参军的职责,被覆盖了大半。
司法厅的一众大小官员,只能干些打下手的活计,比如在录事参军审案时,查找、检索适用的律法条文,以供判决时照用。
这种活计,明明法曹的胥吏就能兼任,偏偏还要塞进一众官员。
再比如司户参军,掌户籍赋税、仓库受纳。
结果呢,这份职权被通判所覆盖,导致户曹官员的职权,仅仅只剩下了婚田词讼。
一项工作,明明两三名官员就能办,非要拆分为三四个部门,然后塞进十多个官员。
既臃肿又繁琐,而且效率低下。
改制,是必然之事。
不过这事急不得,不是一拍脑门就能决定的。
人心浮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需要先制定出一套高效、便捷的新制度。
回过神,韩桢继续吩咐道:“即刻起,府衙胥吏改制。”
官员改制暂时动不得,但胥吏却可以。
并且,胥吏改制乃是重中之重,也是韩桢往后争夺天下的最大资本。
只有胥吏改制了,其他的政策才能顺利推行,这一点已经在临淄县验证过了。
自从整顿胥吏之后,什么轻徭薄赋,什么商税改制,全都轻松推行,没有丝毫阻碍。
众官员面色肃然,纷纷竖起耳朵。
韩桢竖起一根手指,朗声道:“其一,提高胥吏收入,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三倍,最低俸禄不得低于一千二百文。逢年过节有额外福利,同时设立效绩奖励,每月表现优异的胥吏,发放额外赏赐。”
三倍,听上去翻了很多,可实际上胥吏的收少,尤其领的还不是实禄,经过上下克扣,到手能有三四百文就不错了。
三四百文一个月,在临淄县都养不活一家老小,更何况益都郡?
越是发达的城市,物价越高,生活成本也就越高,这是市场经济的自然规律。
东京城的物价更高,普通百姓平均一天的生活成本,高达百文。
益都郡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作为古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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