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九歌点了点头:“正因为军驿出了事,可能被控制,所以大将军派我星夜兼程的赶回来。大人们这样为国担忧,卑职也是如此......可是大人们不知道,军驿其实早就已经不在兵部的控制之中了。察觉到军驿出了问题,大将军派我调查发现,从几年前开始,有一个很大的势力就开始逐步渗透到军驿之中,逐步替换了原本兵部安排在军驿的人。”
苏纵脸色一变,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了。
钟九歌看向苏纵:“苏大将军回来的时候,一路都住的是军驿,可曾发现有什么不妥?”
苏纵哼了一声,没有言语。
钟九歌道:“大将军让卑职去查,卑职不敢懈怠,带着手下斥候连续调查多日发现,从前年开始,军驿就已经被高家的人逐渐渗透了。一开始卑职以为,这是高家为了家族生意之中的货运。货运,不是高家明面上的生意,可实际上,从边疆通向各大城的官驿,军驿,都已经被高家控制。各大城之间的货运流通,也多是经过官驿和军驿转手。甚至,很多地方的官驿和军驿已经变成了货运的调运场,负责为货运的车队配货。”
“可是随着卑职调查的越来越深入后发现,这些军驿官驿的被控制,显然不只是为了货运。卑职带着人在东疆一个军驿截获了一批送向前线的物资车队,然后东疆大军根本就没有这些货物的接受消息。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是打着送往军中的名义走的私货。而更让卑职感到害怕的是......他们手里居然有出关的凭证,这批货物是要送出燕国的,目的地是幽国......诸位大人知道这些货物之中都有什么吗?”
钟九歌取出一份单子递给安承礼:“请大王过目。”
安承礼将单子递给沐长烟,沐长烟看了一页之后勃然大怒:“一群逆贼!”
安承礼将沐长烟甩下去的单子捡起来,然后走到下面示意群臣传阅。
那些大臣们看到单子上的罗列的东西之后,脸色立刻都变了。
钟九歌继续说道:“足足数百万两银子,军械,甲胄,还有两百份大燕地图,标注的极为详尽。这些东西,都是要送到幽国去的。如果说,那些物资只是走私的东西,那么地图作何解释?”
朝廷里没有高家的人,但有的是和高家关系密切的人。
刑部尚书郭文礼道:“这件事倒也不能盖棺定论,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些东西就是高家的。这么大的案子,需要仔仔细细的调查才能做出判断。”
有人附和道:“没错,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钟九歌道:“大人说的没错,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可是还有一封信,因为太要紧,卑职一直以来都贴身藏着,不敢泄露。”
他转身看向沐长烟:“大王赎罪,臣担心这个东西一旦过早的暴露出来,非但臣会死,只怕也会让大将军的一番心血白费,更可怕的是,大燕的江山可能会因此沦落。”
他忽然将上衣解开脱掉,人们发现他胸口上有些异样。钟九歌竟是咬着牙剪开胸前一处伤口,从血肉之中掏出来一个小小的油纸包,然后打开,从里面取出来一张折叠的很小很整齐的纸:“此事事关重大,所以臣一直藏在血肉之中。”
他将东西递过去的时候,血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淌,那场面格外的触目惊心。
而就在这时候,钟九歌不漏痕迹的看了安争一眼,眼神里的含义是......老板,我这一手玩的可还漂亮?
安承礼将那张纸接过来,快步过去递给燕王沐长烟。沐长烟看了看,片刻之后就气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大胆逆贼!”
他怒斥了一声,竟是张嘴喷出来一大口血。
安争心里一叹,心说钟九歌和沐长烟这两个人,身上都是戏啊。
安承礼连忙扶住沐长烟,沐长烟颤抖着手将那纸递给安承礼:“念给他们听!”
那是一封信,是高家写给幽国某一位重臣的信。信上说,高家已经通过赌场控制了燕国绝大部分朝臣。只要幽国大军击溃燕军,高家就能让这些人迎接幽国大军进入方固城。到时候,幽国大军将会不费吹灰之力将燕国灭掉。信上还说,筹谋了多年的大事,终于就要完成了。
“血......血口喷人!”
当刑部尚书郭文礼听到那信上居然有自己的名字,脸色立刻就变了:“这是血口喷人!”
他扑通一声跪下来:“大王千万不要信了这上面的东西,臣对大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高家密谋造反,串通敌国,亡我大燕之心昭然若揭。臣请大王降旨,让臣彻查此案!”
他一跪下来,哗啦一下子跪倒了一大片:“大王千万不要信了这谣言啊,这是高家和幽国的离间之计,就是为了让我大燕君臣不和,互相猜忌啊。”
“大王,高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绝对不能容忍啊。”
“大王!臣愿一死来证明清白!”
“臣不怕死,可臣不想蒙冤啊!”
一群人哭爹喊娘似的嚎叫着,那忠心真的是天地可鉴。
安争侧头看了看沐长烟,发现沐长烟的嘴唇动了动......他无声的说了三个字,好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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