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梅树静静的挺立在谷中,在月光下更显得一片洁白,散着沁人心扉的幽香。远处看来像一片树海,也像一片雪海,怪不得有诗人赞梅说,遥看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在那众多的梅花的尽头,隐隐约约显露出一角小小的茅屋,既然有屋,可能有人,果不其然,从那梅林屋角处缓步走出一位老者,清癯的脸上,神色有些凝重,不时的微皱着剑眉,显露出心中的忧郁与伤情。
听到老者说:“梅儿,看你精神萎靡不振,似有心病,到底有什么不舒适,半个多月来,你一直忧心忡忡地徘徊在梅林与青蛙洞之间,仿佛在等待什么,你有什么心事,何不说给我听听?”老者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咽了一口唾液润润喉咙,关怀备至地说:“要知道我们父女相依为命,你有什么心事,不同我说,又去向谁倾诉呢?”
在一棵梅树下的石凳上,正端坐着一位清丽而瘦弱的少女,看她柳腰盈弯,低头深思,那可怜楚楚的样子,使人有见怜香惜玉之感!啊,她正是苦苦等候着李二少,对他一见钟情的少女梅玉芳,没想到丘比特的利箭已射入她的芳心,别看李二少一时莽撞伤了她,可她还是念念不忘他李二少,心里想着他,夜里梦见他,真是,少女多情苦相思,日夜寡欢盼亲来!
事情竟是那么的复杂与巧合,世间人料不到的事,往往就会生,令人为之喟叹。梅玉芳每天企盼着李二少的到来,这不仅是关系着她的伤势,而且也是她内心渴望欲与李二少见上一面,了却相思之苦,哪怕见后就是死去......其实她哪里知道,自己日思夜想所企盼的李二少,竟是义父亲生儿子呢?事情的展转起合,就是这么的奇怪,令人费解。
这些乃是少女内心的私情,怎能说得出口?义父问了多遍,她始终是支支吾吾予以搪塞。今天,她计算着日子,已将近二十五天,自己体内靠着李二少送服的返魂丹的支持,才能坚持活下来,而最近感到身体不大好,愈来愈衰弱无力,而李二少却始终没有消息,这可急坏了她梅玉芳,为他担惊受怕,她坚信只要他尚活在世上,他一定会来的,问题是李二少还会活在世上吗?
半月多前的地震,使她心中更加重了对他的担忧,她从那图中识破了神功秘藏之地,指示李二少前去探秘,在地震之后,她为他而牵肠挂肚,吃力的赶到那地方一看究竟,觉地形已完全改变,荒谷变成了深渊,虽然没有现李二少的尸体,不知他是死是活,更是为其感到揣揣不安,为之加重了伤情的恶化。
她如今又听到义父关心地问自己,不由得茫然若失地摇了摇头,吁了一口气,幽幽说:“爸,我没有什么,你老放心吧!”
无影剑李汉东正色沉声说:“你不要瞒我,几十年岁月历程刻划在我额上,我相信我的老眼尚不至于昏花到看不见的程度......”
梅玉芳做出小鸟依人状,微微一笑,不依不挠说:“爸,你认为女儿哪里不舒服?心里在想着什么?而你老人家二十年来每天对月长叹,郁郁寡欢,也没有把心中的苦楚告诉女儿呀!”
李汉东为之闭口无言,梅玉芳的一席话可触动了他的伤感,使他不由得又回忆起那二十年前武林动荡的岁月......就在此时,他倏然打消了自己那梦魇的回忆,因为在他耳中突然听到一丝衣袂飘空之声,引起他的警觉,近年来其精神上虽然忧心忡忡,但对武功人的修为,他始终都没有放下过。
他灵敏的感觉到一定有人潜入了这梅花谷,不知是敌是友。他匆忙的向梅玉芳一使眼色,安排她快隐蔽起来,自己轻轻摘下一株梅枝,身形一晃飞掠出林海,现一条黑影正向茅屋掠去,似在窥探什么,
自他隐居此地以来,还从未有人闯入过,没想到今天这种情形,倒有人胆敢探路,使他摸不清楚对方来路,不敢莽撞,心中却蕴藏着愤恨,自心底的一声微哼,提气跃起,身形飞掠逼近那人影,将手中梅枝摇起一蓬乌光,沉声喝问:“大胆狂徒,竟敢夜闯梅花谷,吃我一剑。”
他竟能以树枝化剑,可见威力凌厉不凡,犹令人惊异的是枝上三朵梅花,竟倏然离枝飞出,犹是三道剑光罩向对方人影,其这手轻、快、诡、狠的剑法,足可跻身于顶尖高手而毫不逊色。
岂知那三道剑光飞出之时,眼前的黑影突然一晃,竟倏然不见。这像鬼魅般的身形如此的快捷,也不由得使无影剑李汉东为之一惊,正要凝眸察看,左侧已响起一声冷笑,说道:“来者是客,假如你是这谷中主人,这样待客,岂不有伤大雅?”
无影剑李汉东急忙转身而视,见眼前已站立着一个豪情满怀,满身渗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峭英气的年青人,诧愕问:“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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