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韩非谏言嬴政的消息传了回来。
在扶苏于长平殿休息时,信便单独对扶苏说了这样的话。
“太子如今已经知道了韩非劝告大王攻打赵国,此举其心可诛啊。”
扶苏对此并不意外,他坐在座椅上,和刘长一来一回玩着投壶的游戏。
“中了,中了!太子,又中了。”长兴奋地叫着。
“快,长!再给我一把羽箭。今日手气真好,要是这把我全中了,给你们所有人都赐十钱。”
刘长闻言,自然去投壶里找箭。
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忽地来到长的面前,只见他将羽箭高高地捧起,重重地摔下来。
“啪——”
铜壶被摔倒在地上,羽箭落得满地都是。
扶苏的乐子就这么被粉碎了。
长也惊呆了,他只好看向扶苏。
“信——你要做什么?”扶苏拍着屁股下的虎皮垫子。
信的脸上没有半点畏惧之色,“太子!臣下在和太子商议事情,您不能不听。臣是太子的言官,规劝讽谏太子是臣的职责。”
扶苏无奈,他长长地呼了口气,左顾右盼后,叫长和其他侍女下去。
“你要和我说什么大事呢?如果是师父韩非的事情,就不必议论了。”
“太子,臣说的正是太子的事情。太子向先生韩非学习治国之术,此事已经上下皆知。如今韩非有这样谋反的动机,太子怎么还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呢?”
“难道你想要让我把韩非交出去,让朝中大臣杀了他,这样你就满意了?”
扶苏忽地黑着脸,一旦放下孩子的天真,信有时候都不敢和扶苏对视。
信低着头,面色诚恳地再次作揖,“臣只是想要劝告太子,非的作为对我秦国不利,还请太子早些学完治国之术,然后就请他去他原先住的宫室。”
信之所以这么劝谏扶苏,那是有理由的。
最近咸阳宫中、咸阳城中,都说韩国的公子教导秦国的太子,恐怕是别有心思。
信只是想提醒扶苏,不要再信任韩非,最好能和韩非保持距离,免得忽然有一日,韩非对太子不利。
“我为什么我要让韩非离开我的宫殿?”
“可是太子——您是秦国的储君啊。这种时候,就应该在这种时候学会明辨是非,当机立断。您过于亲近韩非了。您是如此的聪慧,文章只需要看三遍就能背诵,治国理政的才能不落于朝中大夫之下,难道听不懂臣想要说什么吗?”
“师傅就是这样的人。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信听到之后也是一顿。
“原来太子知道我要说什么。”
“让师傅离开我的宫殿,就等于推师傅出去送死。”
信闻言眼底一暗。
“从第一次见到师傅,他不肯在众目睽睽之下撒谎。我就知道未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知道这个人是注定要死的。”
虽然先秦时代的人大多数都很诚实,可是这都战国末期了,秦汉都要建立了。礼崩乐坏,人心不古,哪里还有那么多诚实的,用道德严格要求自我的人。
韩非是个真正的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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